也不知道曹琴默是如何想的,她當真帶著溫宜留在承乾宮睡了一夜。
第二日過後,她便真的聽了陵容的話,去太後娘娘麵前露臉了。
太後也是需要人來幫助皇後,因此曹琴默主動靠近,便也不像從前那般拿喬,用身體不適當借口拒絕求見。
至於她們二人私下裡聊了什麼,陵容並不知曉,但能用的到的辦法,想來也隻有前朝施壓這一件事兒了。
隻不過曹琴默的母家不比陵容好上多少,其家族在前朝也是說不上話的,因此也隻能在後宮之中使力,叫皇上想起皇後從前的好來。
至於前朝,就隻能由太後和祺貴人幫忙,用擔憂皇後鳳體為由,向皇上那些專醫頭痛的神醫的動向。
皇上想要廢後的消息還沒有告知所有人,因此也隻能一一應了下來,答應派人去尋找神醫。
但瓜爾佳大人卻早就準備好了,聽見皇上鬆口,便將那所謂的蔣神醫連夜送進宮中。
麵對這樣的“好意”,皇上也不得不接見,但開口問的第一句並非是皇後的頭疼之症,而是問這蔣神醫對小兒病症是否有所研究。
隻可惜蔣神醫對啞科所知不多,隻能治療一些簡單的病症,六阿哥與七阿哥那種因藥而催出的先天之症,他是毫無辦法。
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,皇上心中也不免有些失落,但他並沒有將其直接打發出宮,而是派蘇培盛帶著他,去景仁宮為皇後診病。
隻不過皇後的頭痛之症實屬頑疾,並非一時之功就能根治,蔣神醫確實有幾把刷子,診治當夜便列出了幾個能夠根治皇後娘娘頭痛的法子,呈給了皇上。
但皇上對醫術一道並無家學,隻能把蔣神醫留在太醫院,待明日眾太醫執勤一同探討。
就這樣,蔣神醫便在宮中留了下來,與其餘太醫同進同出,儼然成為了新的禦醫。
隻不過皇上並沒有給他任何職務,甚至還安排了太醫院中的人時刻警惕,單獨辟了一間藥室給他,作為臨時的研究之用。
蔣神醫倒是沒有任何異常,就這樣在太醫院與諸位太醫一同探討調整藥方,時不時去景仁宮為皇後娘娘把脈,仿佛他的目的當真隻有一個——那就是治好皇後娘娘的頭疾。
但瓜爾佳氏送他入宮的目的顯然沒那麼單純,通過蔣神醫,瓜爾佳氏成功與皇後娘娘達成了合作——隻要瓜爾佳文鴛能生下皇子,皇後就會想儘辦法推皇子上位,做上太子之位。
在瓜爾佳氏的眼裡,到那個時候皇後與祺貴人兩個,都能坐上太後之位,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兒,皇後無論如何都不會拒絕的。
更何況,皇後在前朝需要有人支持,將她從禁足中解救出來,如今烏拉那拉氏在朝堂上說不上話,也隻有瓜爾佳氏能幫幫忙了。
皇後麵上自然是答應了這個請求,畢竟祺貴人一直戴著那麝香珠鏈,想懷孕可並不容易。
唯一要擔心的,就是這個蔣神醫是瓜爾佳氏的人,怕是能夠察覺到那珠鏈的異常,從而叫瓜爾佳氏與自己反目。
看來要暫時想辦法將那珠鏈拿回手中,換其它更隱秘的法子了。
皇後動作很快,想到之後便借口討論之後的安排,將祺貴人叫去了景仁宮。
為了避人耳目,兩個人在夜色裡相見,祺貴人滿臉興奮,看起來就不知道自己身上那麝香珠鏈的事情。
皇後手中藏著一把小刀,借著抓祺貴人手腕的機會,便割斷了鏈條,珠子嘩啦啦滾落一地,祺貴人滿臉可惜,連連向皇後娘娘道歉。
畢竟這是皇後娘娘送的禮,沒有保護好也就罷了,居然還是當著皇後娘娘的麵,掉落了珠子,祺貴人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但她也知道,現在是皇後有求於瓜爾佳氏,而不是她祺貴人有求於皇後。
僅僅是意外將珠鏈弄斷,皇後是絕不會借題發揮的。
果然,皇後製止了祺貴人撿起珠子的動作,還輕柔地開口,說日後送她一條更華美的。
祺貴人本來也沒有多真心去撿這珠子,她順勢停了動作,繼續聽皇後那些囑咐早日有孕的話。
“恬嬪和你一樣,家世強盛,但她隻是生了個女兒,暫時對你沒有什麼威脅。
但是她身子很好,又有個何桉鳴時刻看顧著身體,同樣卯足了勁兒,想要生一個皇子。
如今蔣神醫進宮,你也要借這個機會,拿一副方子好好調養身體才是。
你我二人未來的榮耀,都係在你的肚子上了。”
“嬪妾一個人努力也是無用的,最近皇上整日整日向淳貴人那個小蹄子那裡跑,都許久不來嬪妾宮中留宿了。”
祺貴人摸著肚子,抱怨的背後是希望皇後能給自己出謀劃策,將寵愛從淳貴人那個小蹄子身上搶回來。
皇後如今忙於自救,哪裡有心思為祺貴人謀劃,“你年輕貌美,皇上本就喜歡,隨意找個心口不適的借口,皇上自會去你宮中關照。
屆時就要用儘所有手段,將皇上儘可能久地留在宮中,次數多了,有孕的機會也就大了,明白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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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嬪妾明白。”祺貴人見皇後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話,便一臉地興致缺缺,還找了個身體疲累的借口,想要拜彆皇後娘娘。
皇後已經將隱患除了,自然也不想再多留祺貴人了,兩個人麵上一套心裡一套,就這樣和諧地結束了這一次的交流。
與此同時,太後也開始聯係隆科多,請他幫忙在前朝為皇後執言,叫皇上早日將皇後放出景仁宮。
隆科多收到消息倒是沒有太多的猶豫,叫來與他交好的大臣們,與瓜爾佳大人一樣,時不時便要關注皇後的身體情況。
一些暗地裡支持三阿哥的大臣見此情景,也紛紛出言,詢問皇後的身體情況,並表示後宮不可一日無主,有這敬貴妃與晟妃攝六宮事宜,隻能是暫時的權宜之計。
見到眾多大臣為皇後執言,皇上也隱隱察覺出了不對,想要廢後的傳言也逐漸在朝堂上蔓延開來,每次朝中議事都會引發新一輪的爭論。
皇上並沒有立刻堵住眾人的嘴,反而任由他們討論,以便將大臣之間的派係查個清楚明白。
如今朝堂之中,怡親王、張廷玉、嶽鐘琪、李衛等人甚少對皇後之事加以揣測議論,屬於絕對忠心於皇上的一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