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飯挺豐富的。
謝琢又炒又拌的做了四個菜,和一個西紅柿雞蛋湯,最後又給每個人撈了一碗麵條。
徐言不得不再一次誇謝琢的手藝。
是真的好。
至少在做家常菜方麵是她吃過最好吃的。
涼菜拌的又脆又香,其他的菜炒的也都很好吃。
幾個人花了半個小時才吃完飯,這次大寶和小寶也沒等著人說,就主動的將桌子上的碗筷放一起拿去了廚房。
徐言想要幫忙,他們還不讓。
“我們可以全都拿過去,”小寶說。
“對,我們是吃飽飯的大力士,”大寶說,“我們不需要幫忙。”
“大力士”這個詞是徐言之前給他們講故事的時候講的,說有個人隻要吃飽飯就會變成力大無窮的大力士。
然後大寶和小寶就記住了。
徐言隻能坐在原地看著他們一趟趟把碗筷全部拿進去。
然後謝琢進去洗碗的時候,她才跟進去。
哪能什麼都不做,就等著吃喝。
然後事實告訴她,她還真的隻能等著吃吃喝喝。
鄉下的土灶不比城裡的燃氣灶,謝琢家的土灶修的挺高,鍋又大,徐言靠過去洗的時候被謝琢擋了一下。
“嗯?”她扭頭看著謝琢。
“小心,彆靠太近弄臟裙子,”謝琢說的時候已經開始洗碗了,“到處是灰。”
徐言低頭往下看了一眼,她就站在灶膛前麵,裙擺距離灶膛上的燒出來的黑色草木灰,隻有幾公分的距離,再往前一點裙子就會被染黑。
“沒事,你出去和他們一起聽收音機,我來洗就行,”謝琢說。
徐言沒出去。
就算不刷碗,她也想幫忙整理廚房裡其他該需要整理的地方。
哪能真的什麼都不做。
這個年代的鄉下,沒手機也沒電視的,再不自己找點兒事情乾,真的要急瘋了。
比如說謝琢摘回來的這一背簍菜,就沒放在該放的位置上,徐言將菜規整了一下,然後又趁著謝琢刷鍋,將廚房的地掃了一下。
等他倆從廚房出來的時候,天已經快要黑了。
傍晚一過,天就黑的特彆快,晚霞也早退了個乾淨。
大寶和小寶聽收音機聽的有些意猶未儘,還不太想去睡。
謝琢就去庫房拿了一個很大的草席子出來,鋪在院子裡,又拿了一塊羊毛氈鋪到草席子上麵,最後去屋子裡拿了一塊兒床單,鋪在毛氈上麵,大寶和小寶立馬懂了他的意思,脫了鞋就坐了上去。
謝琢看了徐言一眼。
徐言也看著他。
“坐會兒?”謝琢問。
徐言還從來沒體驗過這種吃飽了直接往院子裡躺的事情,但大寶和小寶已經笑鬨著躺好了。
“三叔,我今天要睡在外麵,”大寶甚至申請“留宿”。
“三叔,我也要,想睡在外麵,”說完大眼睛撲閃撲閃的,想要得到謝琢的同意。
要是徐言的話,說不定就同意了。
兩個小崽子太萌了。
尤其是求人的時候,小奶音都比平時要軟糯。
但,三叔比三嬸嬸要難說話不少。
謝琢搖了搖頭,道“不可以,後半夜氣溫太低了,而且……”
他說到一半瞥了徐言一眼沒繼續往下說。
“嗯?”徐言看著他。
沒懂他是什麼意思。
“而且什麼?”她沒忍住問道。
“而且,會有小蟲子會爬到大寶的身上,”大寶說。
小寶在旁邊點頭。
蟲子?
不知道想到什麼,徐言的臉色微變,然後猛地從地上坐起來,低頭就開始往身下的床單上看。
謝琢見她這樣輕輕歎了口氣。
他就知道。
“現在沒有哦,”大寶被拒絕了之後原本還有些沮喪,但看見徐言的反應咯咯咯地笑了起來,“而且三叔會趕走蟲子。”
徐言再次看向謝琢。
謝琢確實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擺弄一個瓷盆,不知道在乾什麼。
徐言聽到大寶的話重新往他手上看過去,才發現謝琢在盆子裡放了一些艾蒿,然後又去廚房拿了火柴點燃。
濃煙一下子四散開來。
徐言被熏的咳嗽了一聲,謝琢就已經將瓷盆端過去放遠了一些。
大寶和小寶已經接受了晚上不能睡在外麵的事,沒過多長時間就又恢複了活力,開始纏在徐言講故事。
徐言這次沒躺下,坐在一邊給他們講了一個猴子掰苞米的故事。
謝琢就在旁邊看著。
小知青的聲音很清脆,咬字也很清晰,在講故事的過程當中還會變換語氣,和表情,大寶和小寶已經完全代入進去了,聽的很認真。
謝琢一下子就想起了下午那會兒,他厚著臉皮要獎勵的事情。
徐言在那裡臉紅了大半天,還是沒想好要怎麼給他獎勵,最後還是大寶在旁邊喊了一嗓子,替她解了圍。
“三叔,一起聽收音機!”
謝琢有些無語。
徐言先是一愣,然後扭頭看見他的表情,憋了一會兒,笑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