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言幾乎一晚上沒睡,一直到天色將明的時候,她才聽到大門口似乎有腳步聲。
她噌一下站起來,快步走出屋門,就和正一手抱一個崽的謝琢對上了視線。
“回來了,”徐言腳步沒停,走到謝琢身邊,見他渾身上下完好無損,兩個崽子也沒什麼事,才稍微放了點心。
“怎麼現在才回來?出什麼事了嗎?”
徐言一邊問,一邊往大門外看了一眼,沒看見林東。
“我先把大寶和小寶送屋裡,”謝琢自然看到了徐言的動作,眼神暗了暗,抱著孩子朝屋裡走去。
徐言趕緊跟上去給他掀門簾。
等謝琢將兩個崽放回炕上,又給他們脫了鞋,蓋好被子,兩個人才又出了門。
徐言還想問。
謝琢出去了一天一夜,還把兩個孩子帶走了,天知道她左等右等,愣是沒等到兩個孩子回家是什麼感覺。
她著急忙慌的跑去學校一問,才知道,早上謝琢去學校給大寶和小寶請了假。
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!
徐言有一肚子的話想說,甚至在謝琢回家之前,還想過等他回來,她要怎麼罵他這種不著調的做法。
但現在看到謝琢滿臉疲憊,聲音聽起來也不太對的樣子,她就什麼都說不出口了。
“怎麼了?”徐言抬手牽住了謝琢垂在一側的手。
謝琢沒有說話,隻是在徐言柔軟的指腹貼上他寬大的手掌的時候,猛地將她拉到了懷裡,然後將頭放在她的肩窩裡輕輕嗅了嗅。
徐言神色微頓。
她的另一隻手抬起來,環在謝琢的腰上,好半晌,才輕聲問道“是……沒找到林東嗎?”
謝琢還是沒出聲,一直到徐言感覺自己快要被這個擁抱勒死之前,謝琢才鬆開手,往後稍稍退了一點,然後用手在臉上使勁兒搓了一把,把嗓音也搓正常了一點。
“找到了,”謝琢說。
“那……”徐言看著謝琢微紅的眼尾,抿了抿唇,繼續問,“他過得很不好麼?”
這句話謝琢又不答了,他抬手在眼眶上狠狠捏了幾下,嗓音又啞了。
“不好,現在人在城裡的醫院,我回來送大寶和小寶,順便拿錢。”
“醫院?”徐言的表情一下子變了,眉頭也擰了起來。
接著,她也沒等謝琢回答林東病的嚴不嚴重,扭頭就往屋裡走,等打開箱子拿了錢出來,又催促謝琢帶她去醫院。
謝琢和徐言兩個人揣著錢,往城裡走的路上,謝琢才和徐言講了他一路找林東的過程。
徐言在聽到,林東被李老漢打的奄奄一息,扔到他家祖墳邊上時,氣的手都在抖,“他膽子就這麼大?這不是故意殺人,再拋屍荒野嗎?!”
天才剛亮,路上就他們兩個人,謝琢伸手抓著她的手,安撫性的捏了捏。
“村裡人都說林東是病死的,”謝琢說。
謝琢也很生氣,甚至在他好不容易將林東從山裡帶出來,去找大隊借牛車的時候,那個大隊長一臉看“臟東西”的表情看著林東。
謝琢差點兒沒忍住,往他臉上打一拳頭。
“你們大隊就是這麼草菅人命的?”謝琢忍了又忍,帶著滔天的怒氣冷聲質問,“一個半大的孩子,被打成這樣!”
“哎,你小子胡說什麼呢?”那個大隊長臉色一變,聲音都高了幾分,“這娃明明就是得了癆病,病死的,誰打他了?”
話音剛落,謝琢一拳頭朝著他的臉砸了下去!
他本來還想去找那個李老漢,但沒想到,那個老鰥夫居然跑去彆的生產大隊玩牌了,沒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