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禾檸大概猜到了他是什麼時候受的傷。
跑了一路,他一聲都沒哼,還跟彆人去動手了。
她抓緊在身上摸著,可全部的口袋都找遍了,卻找不到她的手機,應該是掉在半路了。
“你手機呢?”
陳深壓根就沒拿,習慣性地放在車上了。
許禾檸想找件能替陳深止血的東西,摸了半天,還是脖子上的圍巾有點用。
她將圍巾折好後,按到陳深的傷口處。
他臉色變得慘白,打火機放在旁邊,黑暗中還得提防那些人會不會找過來。
陳深臉上涼意加重,許禾檸的手剛要收回去,就被他給扣住了手腕。
“你會不會把我丟在這?看著我去死。”
他手指微涼,掌心裡的腕子很纖細,許禾檸抬頭往上看,坑挺深的,就她這點體力怕是很難爬出去。
“你替我擋那一刀乾什麼,刀子紮我身上,我不一定會死,但隻要你彆受傷,我們兩個都還有活命的機會。”
這麼煽情的情景,她真是冷靜到令人發指。
陳深握著她的小手不放,說話聲中帶了些無奈。
“那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你被捅嗎?我做不到,那比要我命還讓我難受。”
許禾檸是怕這樣下去,兩人會被凍死在這。
將近零下十度的天,一個還身受重傷。
陳深想要起來,他掙紮著撐起手臂,許禾檸見狀忙上前幫忙。
“你就躺著吧,彆亂動。”
她攙扶他坐著,陳深往她身上靠,一條手臂摟緊許禾檸的腰。
她剛想將他推開,就聽到陳深顫栗著嗓音,“我冷。”
他穿得單薄,出來的時候有暖氣,在屋裡隻一件單薄毛衣就行了,可到了這邊,那麼一件衣服根本頂不了嚴寒。
她先起身,再拖著陳深的肩膀將他拉到角落裡。
他靠著身後的泥牆,許禾檸將外套脫下來,她緊挨陳深坐著,把衣服披在兩人肩膀上。
“檸檸。”
許禾檸滿腦子都是怎麼活命。
梁琮看到他們沒跟上,會不會找過來?
如果手機還在身邊的話,她肯定會打給季岫白。
跟小命比起來,彆的都不算什麼事。
陳深見她沒吱聲,握了下她的手,“你還沒回答我,你會丟下我自己走嗎?”
“沒想到你這麼怕死?”許禾檸恨不得抓一把泥堵上他的嘴,“保存點體力,要不然流血過多,你真會死在這。”
陳深因為疼痛,頭發都濕透了,發尖耷在額角處,汗珠貼著俊臉往下淌。
“我以前那樣對你,你是不是還在恨我?”
許禾檸縮起雙腿,儘量將自己縮成一團。
“你說的不是廢話嗎?”
陳深被一語噎住,“恨到,會想讓我去死嗎?”
許禾檸麵上全是冰涼的冷意,雪掉在臉頰處,化成了寒冰,她也冷,冷得瑟瑟發抖。
“我一直都不明白,你怎麼就成了頭白眼狼呢?”
許禾檸說話時牙齒都在打架,“你對我做了多少缺德事,你自己想想吧,你就算去了閻羅殿,閻王看到你都要搖頭。”
大筆一揮說陳深不配為人,當狗去吧。
陳深抿緊了唇瓣,不知道怎麼解釋,畢竟回頭一想,他真挺不是玩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