裡頭空間狹窄,她半個身子幾乎就躺在那人的身上。
這種地方沒有冰棺,但吳家人搞了不少冰袋來,四周寒氣逼人,她仰麵看出去,白色的燈籠被吹得四處亂撞。
“快,封棺。”
“不要!”許禾檸掙紮著想要起來,但雙手被綁在身後,一點力氣使不上。
沉重的棺木被推過來,合上的一瞬間,裡麵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,就連外麵的說話聲都變得模糊起來。
十幾公分的鐵釘子被敲打進棺材板內,吳家人在四周檢查著,就算許禾檸再怎麼拚儘全力,都不可能推開的。
周實悠閒地點了根煙,總算能回去了,這破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。
他拍了不少照片,足夠他交差的了。
吳家人將白色的紙錢撒出去,風一吹,飄散得到處都是。
所有的聲音傳到許禾檸耳朵裡,漸漸聽不真切了。
巨大的恐慌感席卷而來,從未有過的驚懼甚至讓她有了窒息感,她隻能抬腿踹著棺木,“我老公是季岫白,你們隻要放我出去,錢不是問題……”
“你們以後也要生活——”
嘩啦——
許禾檸聽著聲音,是泥土被鏟起來丟在了棺木上。
“不要——”
她真的不想死,狹仄窒悶的空間內,隻有她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,許禾檸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懼,她真的怕到不行,她膽子沒那麼大的。
她隻能用力地踹著板子,祈禱季岫白快來救救她,他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,這麼多天了,都沒發現她不見了嗎?
許禾檸還想到了陳深,他肯定聽懂了她那條語音,知道她出事了吧?
也許他早就心灰意冷,知道了也不會管她了。
“彆走,你們都彆走。”許禾檸就怕一會人全部走完了,她害怕得受不了,哪怕有一點聲音能讓她聽見也好。
棺木裡麵有味道,是離死亡越來越近的味道。
她身體僵硬得猶如一塊石頭,冷汗不停往外冒,將衣服緊緊地粘在後背上。
四周的路提不起速,即便追蹤過來了,也不可能第一時間找到吳家在哪。
但這個地方,最容易找的就是村裡的乾部人家。
快要淩晨時分,村支書家的門被直接撞開了。
鐵門被車子撞得掛在兩側的牆頭上,院裡的狗聽到聲音狂叫起來。
一時間,一呼百應,全是驚天的狗叫聲。
好幾輛車子停在大門口,遠光燈照在那片寬敞的水泥場上,就連正門都被照亮了。
二樓有燈光亮起來,有人罵罵咧咧,“誰啊!”
一道身影很快出現在陽台上,看到這陣仗嚇得腿都軟了。
“你們……你們誰啊,想乾什麼。”
陳深手底下的人直接踩著小屋的頂,一躍一爬就翻上了欄杆。
“少廢話,下去!”
季岫白心底和眉間都是拂不開的躁意,他跟陳深幾乎同時推開了車門。
村支書連滾帶爬被拎下樓,梁琮在門口等著,“吳平旺是哪一家?快帶我們過去。”
偌大的院內,站滿了身材高大的男人,村支書抬頭看去,就看見季岫白和陳深站在一起。
一個冷冽矜貴一個渾身充滿煞氣,總之,一樣的不好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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