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月後,華北,大純陽宮,祖師大殿
冬季的夜晚寂寥無人,寒風順著門窗的縫隙溜了進來,將昏暗的大殿渲染得更加寒涼。
呂謙盤腿坐在大殿內的蒲團上,身上依舊穿著略顯單薄的道袍。
北方的寒風刺骨冰涼,拂過人身,帶給人的是針紮一般的冷意。
但衣著單薄的呂謙仿佛察覺不到這股冷意,他一如既往的盤腿坐在蒲團上,不為寒風所動,也不被涼意侵襲。
肉身燃【六丁】、神魂點【三昧】,【龜蛇二將】調理著他體內的陰陽演變,讓他在這數九隆冬依舊體溫正常。
此時的呂謙閉目入定,他已經進入了【內景】,正在被傳授【呂祖三劍】,也可稱為【天遁劍法】。
這次的內景與往常不同,呂謙並沒有直接麵見呂祖,也沒有身處【大純陽宮】洞天。
心念相動、進入內景之後,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山野間,正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一個道人舞劍。
這種感覺和之前進入內景洞天不同,此時的他好像正在做一場夢,一場懵懵懂懂卻又無比清晰的夢。
那道人身穿道袍,背著一柄寶劍,行為舉止頗為瀟灑恣意,但呂謙卻看不清道人的麵容。
他手中提著一壺酒,仰頭豪飲後隨手將酒壺一拋,壺柄好巧不巧掛在了遠處的樹枝上,然後一拍身後的劍鞘。
匣內的寶劍頓時飛出,寒光湛湛便從劍鞘內飛入了道人的手中。
他隨手舞了一個劍花,然後看向呂謙的方向站定。
“貧道有道劍法劍各一柄,劍法名曰【天遁】乃火龍真君所傳。”
“【天】者,至高之意;【遁】者,無形無相之意。”
說著,他便起手舞了起來,招式之間奇特的道韻隨之生發,劍光劍氣在虛空中交織舞動。
當劍招起手之後,呂謙眼中的場景頓時發生了變化,他眼前沒有了那舞劍的道人,恍惚之間,他仿佛又進入了一層夢境。
夢境中,呂謙內視自身,耳邊傳來了那道人的歌訣聲。
歌訣字字珠璣,微言大義,化作一道道流光在呂謙的腦海中顯化而出。、
他仿佛生而知之,立刻明白了歌訣中的奧妙。
不由自主間,呂謙調動周天之炁按照歌訣中的修煉方式運轉。
“靈劍匣中藏,聚因含道情。”
【匣】者,肉身凡心也,【靈劍】者,元神所化。
肉身凡心中的【元神】隨著呂謙心中求道之誌的升起,漸漸凝聚成一道鋒銳的劍氣。
求道一念不斷堅定,他心中萬念漸漸消失,泥丸宮中元神所化的劍氣逐漸化形,變成了一柄金色的鋒銳寶劍。
“劍心不可息,神緣無為擎。”
元神金劍安安靜靜地懸掛在泥丸宮中,隨著呂謙心中求道一念回歸【無為】,劍身鋒銳之氣收斂,變得不再神異。
“正義三尺劍,摒邪駐帝京。”
“束之靈霄殿,十方共光明。”
【帝京】,古代乃是皇帝所居之城,為一國首重之地。
將人身比作一國,人身最重之地有二,一為腦部泥丸宮,乃元神所居;一為心臟,乃命之所在。
金劍是元神所化,乃性功修行,所以【帝京】乃是元神所居之泥丸宮。
隨著歌訣響起,呂謙泥丸宮中的被懸掛在中央的金劍瞬間大放光明,元神的不朽金光照耀整個泥丸宮,將其中的雜念邪欲驅逐摒棄。
“雲重天將雨,錚爾劍有聲。”
隨著泥丸宮內金光的照耀,呂謙越發感覺靈識清明,逐漸步入靜虛空玄之境。
在他體內運轉著的元炁也在這時來到了泥丸宮中,與中央懸掛的金劍相交融。
“鏗鏘!”
仿佛寶劍出世,呂謙的泥丸宮中傳來一聲利劍出鞘的聲音。
元神金劍經過肉身元炁的滋養,仿佛經過了水火淬煉,氤氳白炁環繞著劍身,先天一炁在上麵流轉,不斷滋養著元神金劍。
白金色的光芒從泥丸宮中冒出,將呂謙的上中下三丹照耀的通澈明亮。
虛空中傳來的歌訣突然停下了,就在呂謙有些一籌莫展之際,他突然從那層恍惚的夢境中清醒了過來。
“小道士,【道劍】你已經練成,接下來該修煉【法劍】了!”
睜開眼,他又看到了不遠處舞劍的道人,隻見他笑著看向了自己。
這一次,呂謙成功看清楚了那人的麵容,正是他自己。
還沒等呂謙從驚訝中回過神來,對麵舞劍的呂謙朝他大笑道,“貧道瞧你手中無劍,便把【法劍】借你一用。”
說著,他手掐劍訣,掌中的寶劍憑空懸浮。
“去!”
伴隨著道人呂謙的一聲敕令,那飛劍化作一道流光,眨眼之間朝著呂謙直刺而來。
“神龍本一物,氣類感則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