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貧道回來了!”
白骨高塔上,塗君房迎著高處的山風敞開雙臂,三色道袍隨風飛舞,明亮通徹的天光之下,他渾身散發著淡淡的金輝。
“還請道友現身一見。”
話音剛落,隻見三團白霧青煙從他上、中、下三個丹田翻湧而出,霧氣湧動交織好像是一池碧水,其中凝結出了三朵紅、黑、紫的三色霧蓮花苞。
三朵花苞懸在塗君房頭頂三尺的虛空之中,緩緩轉動,不斷地吸納著從塗君房身上逸散而出的霧氣,逐漸變得凝實自然。
“哢——”
似是枷鎖破裂的聲音再次響起,隻見原本閉合的花苞在旋轉中緩緩打開,三色蓮花瓣各自綻放開來,紅黑紫三色光華隨之渲染了整片虛空,遠遠望去,就像是三彩祥雲升騰而起。
“三花聚頂本是幻,腳下騰雲亦非真。”
三朵蓮花舒展著各自的花瓣,在塗君房頭頂盤旋飛舞,將白骨高塔上的道人襯得更加出塵寧靜。
“雖然是假的三花聚頂,但這場麵確實夠大,能吸引不少好事者的討論了。”
老天師捋著胡須,雙目之中運起金光朝那三彩蓮花看去,他對於塗君房如今的扮相嘖嘖稱奇。
以他的眼力,自然不難看出塗君房雖然境界提升了不少,但還沒有達到傳說中“三花聚頂”的境界,那三彩蓮花隻不過是塗君房的三屍隨心變化而成。
至於為什麼這麼做,當然是為了造勢,給三魔派的再興造勢。
呂謙收起手中的桃木劍,點了點頭說道,“沒辦法,三魔派沉寂太久了,這年頭要想延續下去,那就得來幾場超凡脫俗的表演,哄抬一下熱度。”
“三花聚頂,傳說中的仙人異象,這手段一出,我已經能想象到日後三魔派門庭若市的情景了。”
說著,他從袍袖中取出一遝文書,朝著上方的塗君房猛地一擲,“塗道友,如今既然斬去了三屍,證得道果,那這三魔派的文牒印信就交給你了。”
頂著三花的塗君房微微一笑,做足了仙人的派頭,他右手一伸,接過文書印信。
將這些憑證收好後,塗君房朝著下方清算孽債的勢力看去,“貧道塗君房,今日證道成功,在此感謝各位的支持。”
說著,他向下方眾人行了一禮,“如今距離七日還差最後一段時間,貧道在此恭候諸位。”
塗君房一揮袍袖,頂上的三朵蓮花重新化做雲霧,飄回了塗君房的三個丹田。
白骨高塔上,他重新閉目盤坐,周身氣息由內而外,越發清靜自然。
“走了,這三魔派的事情也算是結束了,剩下的就該我天師府自己的事了。”
塔下,老天師和呂謙轉身向著來時的道路走去,二人的步伐緩慢,好似在林間散步,二人的說話聲隨著身影漸漸遠去。
“老天師,聽說您年輕的時候,一巴掌就破了陸家主的逆生三重,這事是真的不?”
“當然,老夫當初那一巴掌直接讓他出了名。”
“怎麼出名的?”
“這個,和你當初差不多,好了,年輕人知道太多可不好,今晚老陸估計有要緊事找你。”
“總不會陸家主也哭了吧?”
“你這小子”
兩人的身形好似一對爺孫,但說話的語氣卻像是同輩人之間的閒聊。
……
是夜,月上中天,結束羅天大醮後,龍虎山上寂靜非常,好像又回到了往日裡的清靜。
呂謙身披月光,腳踏星輝,敲響了陸家營地的大門。
“吱呀——”
見到開門人的那一頭粉發,呂謙率先見禮,“見過玲瓏師叔。”
“嗯,太爺正等著你呢。”
陸玲瓏點了點頭,領著呂謙走進了院子,她的臉上還貼著幾張顯眼的藥膏,“你這回下手倒還客氣,沒朝我臉上招呼。”
“好了,太爺就在堂屋等你,我先走了。”
陸玲瓏將呂謙帶到了門口,然後轉身沿著廊下朝側屋走去。
“外麵那小子,進來吧。”
當陸玲瓏走遠,屋內傳來了陸瑾的聲音,“怎麼,還背著劍來,怕老夫我滅口不成?”
“陸前輩說笑了。”
呂謙推開房門走了進去,此時的陸瑾坐在堂屋中央的蒲團上,他手指著麵前的蒲團朝呂謙示意,“坐。”
“是。”
當呂謙關閉房門落座之後,陸瑾看著麵前這個豐神俊朗、謙謙溫和的青年道人,好似在他身上看到了故人的身影。
他歎了一口氣,緩緩開口道,“今天叫你過來,不是算賬尋仇,而是為了傳你真正的通天籙。”
“白天交給你的書冊隻不過是我書寫的副本,我想把原版的通天籙傳授給你,那是我兄弟當年托付給我的東西。”
呂謙有些疑惑地看著陸瑾,“原版?”
陸瑾閉上眼睛點了點頭,“沒錯,八奇技的傳承並不拘泥於文字書冊,原版的通天籙畢竟是故人遺物,自然要妥善保管。”
“那東西放在我這裡沒有什麼用處,今天看你小子大發神威,而且明悟了自己的道途,這東西交給你當真是再好不過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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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到這裡,陸瑾睜開了眼睛,笑著看向呂謙,“而且看你的反應,你小子應該還沒翻過那本書冊吧?”
“旁人渴求而不得的八奇技,到你這裡就成了不感興趣的東西,當真是有些無常。”
陸瑾擺了擺手,收起了臉上嘲諷的表情,“收斂心神,我要開始了。”
說著,陸瑾閉上雙眼,右手覆蓋在了眉心中央的靈台處,下一刻一個泛著光芒的圓球就被陸瑾拿在了手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