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長義跟著榮濟，出了州府，便有馬車在門口候著。
二人上了馬車。
可榮濟的目光依舊探究。約莫走了一百多丈，榮宅便到了。
“到了，劉農曹請罷。”榮濟說著，率先撩簾下車。
劉長義也跟著下車。
然後便是一愣，榮宅，連著秦府？是那個秦州牧的秦府嗎？
進了榮宅，不算很大，二進的院子。進門便是連廊，東邊是廂房，西邊是帶景庭院，山水有致。
來到廂房門口，榮濟叩門。很快房門從裡麵打開。榮靜站在門內，從上到下打量著劉長義。
“這是我妹妹。”榮濟看著自己的蠢妹妹，搖搖頭介紹。
“榮娘子。”劉長義忙抱手行禮。
榮靜也不回禮。見眼前人，的確容貌出眾，與她同齡，卻已經同他身旁的二兄一般高了，就是文弱些，不過一個兒郎，也能被李雲閱給欺負了，還真是沒出息。
“進來罷。”榮靜一臉嫌棄，側過身。
進屋，對眼便是大書案，案後坐著……
劉長義目光定定看向一臉笑意的蘇子意，好半晌。然後他轉過身不與她視。像是生氣，又像是難過。
“兄長又長高了啊，怎的一陣子不見，還羞了不成？”蘇子意打趣道。
榮濟見此情景，好似猜到了甚，拉著不情願的榮靜便出了屋，還貼心帶上門。
“兄長過來飲茶吧。”蘇子意說著，往案前置了一個杯，倒上熱茶。
劉長義抬袖拭了拭眼角，最後還是彆彆扭扭走到案前坐下，眼睛卻還紅著。
“欸，你怎麼哭了，一個熱血兒郎，有淚不輕彈，都十八了還哭鼻子，快擦了。”蘇子意見劉長義這模樣，心裡也是嚇了一跳，艾瑪，什麼情況，大男孩對著她哭。
一邊輕鬆打趣，一邊拿出巾帕遞給他。
劉長義也不客氣，接過就真的覆在眼上，好一會兒，又用力拭了拭，最後捏住鼻子，呲呲擤起來。眼睛卻比方才紅了許多。
“飲杯茶，這榮濟的宅院，好東西還真不少。”蘇子意也說不上自己此時何般心情，這個小毛頭，在她麵前哭成這樣。她也未哄過男孩子，不知用什麼話比較妥當，隻好叫他飲茶，緩一緩情緒。
劉長義把帶了泗涕的巾帕甩在案上，一手端起茶杯就飲。
蘇子意噝了一聲，左邊嘴角一咧，搭上左眼微擠。
“我找了人牙去涼州，說你歿了。可你好好的，怎不給為兄去信？”劉長義總算開口，語氣有些幽怨。
“欸，兄長有所不知，子意讓榮二郎君差人去了千應縣的，卻見那李雲閱，實在氣不過，加上她又是榮娘子的對頭，我便小小動了一點心思……”蘇子意才知他今日這般，竟是因為聽說她歿了。
“竟是你動的手。”劉長義恍然大悟。就說呢，他就是一個無名小官，怎麼就有人替他出頭，除了李雲閱。
“是子意動的手，實在不想見她欺人太甚。隻是現在兄長的名聲，怕是不好聽了。很快，舉國皆知永州的劉農曹，受了李雲閱的欺壓。”蘇子意有點不敢看劉長義，可她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。
“嗬～為兄會在意這些虛名？嫁王家和從了李雲閱無甚區彆。”劉長義卻笑了，無權無勢，任人拿捏，要虛名何用？
“不過眼下，兄長的才名，也要傳遍九州了。”蘇子意想到這便笑起來，這是意外之喜。
“二兄，他們二人說了甚？你耳力好些，可有聽到？”榮靜小聲說道。
屋外兩兄妹一左一右貼耳於門。
“你小聲點，讓人聽見，多尷尬。”榮濟伸手給了榮濟一記爆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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