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上旬的北國精靈域,雪花飄落……
狼之穀城,在聖戈城西北方向,距離二百四十公裡。
“領主大人……聖戈城的糧食又漲價了,這個冬天不會好過,我們糧庫計算過,狼之穀城的米糧不夠二百萬族人度過寒冬……”
狼之穀城的領主大樓,魯胡·寂雪狼圖,是一位女性的狼族亞人首領,是這片領地的領主。
“今年寒冬來臨的時間挺早,老凱先生,傳領主之令,即刻讓所有鐵礦場、銀礦場和銅礦場停工,安排狼人族戰士值守礦場,南北邊界的人手多備一些,月底之前,我們還需要一批米糧,聖戈城開出高於三倍價格,我們就不要了,讓族人多去索取一些山裡的獵物。”
狼之穀城,位於一處四十裡長,八公裡寬的裂穀中,在城裡生活的,有一半是狼族亞人,另一半是白雪精靈族和各種亞人。
山穀城市的街道,沒有高樓,四到五層的土樓居多,山穀的崖壁是挖開的洞穴,在洞穴外搭建三層樓房。
山穀外已經是白皚皚的冰天雪地,山穀內的冶煉廠和煤倉的工作熱火朝天,二百米深的山穀城市,街道上沒有多少積雪。
伽科·烏沃夫和凱爾文·霜刃在一家民宿居住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,壓製魔力源在中級水平。
他們二人,一個犬族亞人另一個是狼族亞人,身份不會輕易引起懷疑,最適合來此城打探情報。
月夜,寒風蕭蕭,刺冷的山穀在尖銳地嘶鳴,天地的呼吸聲非常混亂,時而大作凜冽,時而輕輕沉吟。
一樓的餐館,大門和窗戶緊鎖,屋內隻有他們兩人。
年少的二人,身著白色的羽絨棉衣,一看便是身份高貴,這家店的老板和二位少年聊過幾句,也僅限於相互了解情況。
伽科帶頭說是來自歐貝裡克帝國,來此尋親的。
老板是灰狼族亞人,皮膚的汗毛濃密,屋子裡有邊爐,和二位少年繼續閒聊“……你們來的真不是時候,冬天一來,外麵的積雪,必定會沒過你們的全身。”
“我們看見,城裡的士兵都是長槍隊,這裡又不打仗,為什麼保留長槍隊特彆消耗財力物力的職業?”凱爾文好奇地問了句。
一旁的伽科也附和道“而且,他們的實力很弱啊,都是初級二階的狼族亞人魔法戰士……”
“我們這片領地不缺金屬材料,全城五千多的軍隊,皆是裝備精良的狼槍隊,邊境的部隊防備強悍,我們領土擴張才肯去打北邊的領地,我們的擴張都是摧枯拉朽的氣勢,對於周邊的勢力,我們的部隊是非常強大的……”
“如果拿你們的歐貝裡克帝國的軍隊比,他們當然落後了!但這片土地,寒冬占了大半年,人類不肯來居住,守護這片領地也是綽綽有餘的。”
凱爾文又繼續問道“聽說你們的領主是女子?她是一個什麼樣的領主?看到你們的城邦,在這裡呆了好幾天,發現你們的日子過得緊巴。”
“她?還算是精明算計的人,”老板繼續敘述,“幾十年了,日子之所以過得差,都是她計算好的了,每個人的工作量很大,至於食物和收入,隻能維持所有人的溫飽,在這個領地裡產出的材料,都會被她賣去科裡羅曼第三帝國,再從聖戈城置換高價糧食和酒。”
“冬天到了,他們停工之後,領地的流動減少,又不知會有多少人餓死……你們早點睡覺,多睡就不會餓肚子了。”
每到早晨,伽科和凱爾文借以尋親的理由,在狼之穀的附近打探軍隊布置的情況。
這片領地的其他地方,也有另外的二人小組在打探。
打探領地工作是靈伊安排的,她之前在全能之眼工作了四十年,有豐富的經驗,學了些許皮毛的少年少女,硬著腦袋,來到狼族領地偵查。
山穀外,是一片平坦的雪原,早晨下了一場大雪,到中午就停了。
二人在一處岩石堆,烤著小火堆取暖。
凱爾文不屑地語氣,犀利地目光評價道“半個月看了周圍四十裡……還有城裡的防備情況,就這?他們應該沒有遇到過外敵入侵吧?這些隊伍組織閒散,一個小時出動三十人巡街,山穀外的哨崗各個都在摸魚睡覺,就像冬眠的熊。”
伽科躺在雪地,慵懶的語氣說道“是啊,這裡太無聊了,獲取情報這類工作也太輕鬆了,一點挑戰性都沒有……這裡的麵膜肉我都吃膩了,靈伊會長怎麼還不通知我們回去啊!”
十月十三日,聖戈城。
靈伊和水汐去到領主府邸,申請公會建立的事宜。
老城主的條件是,在聖戈城建立公會,需要每年五十枚金幣的土地租金,地契不是永久的,原因是他認為自己的領地,終有一天會被其他領主占領。
靈伊和水汐明白他的意思,如果許諾了公會的土地上永久使用,則是變相告訴北國精靈域的其他領主,聖女仰望公會的底蘊和實力,比他們強大。
老領主忌憚他們的原因,是因為北方的四個領主手裡都有國家級留下的各種強大底牌,也有白雪精靈國留下的各種強大遺產。但都是暗示和隱晦的方式告訴靈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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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的任何一方不敢輕易翻臉,原因就是如此但會客廳的人太多,沒有深說,但聖戈城的底蘊其實什麼都沒有,隻是背負正統白雪精靈族的身份罷了。
老城主一直對外堅稱聖戈城的南部,封印有強大的特級魔物,能夠粉碎其他領主的忌憚,他們長期也不敢攻擊多隆洛斯地區。
靈伊越是接觸聖戈城的領主越意識到,這個家夥非常怕死,自己住的地方,每天的守衛軍有五百多個。
即使年初的時候,靈伊和水汐以國家級魔法術士身份到來,他也不敢懈怠防備,生怕被人暗殺。
他負責的領土,八萬多魔法戰士,其實,有一半是農民兵,另一半負責鎮守北麵的邊境線。
前線軍隊的裝備很差,武器磨損,戰士的甲胄冗餘且陳舊,就像是穿一件古董,沒有初級附魔,無法防禦初級魔法術士的攻擊。
隻是在數量上嚇唬住了北方的狼人族,每次與北方發生衝突,就會借機在冒險者公社發布懸賞任務,每年都有效阻止了一次次的邊境衝突。(聖戈城城邦和多隆洛斯地區不屬於國家,可發布爭議地區的守備懸賞任務。)
北國精靈域也隻有聖戈城存在冒險者公社,是他手裡的優勢之一。
讓老領主焦慮的事情是聖戈城城邦的居民,有七成的人口是有一半人類和一半白雪精靈的亞人,白雪精靈族的血統純正越來越少。
靈伊和水汐在領主府邸商議了一個下午的時間,將在十月十五日開始建立聖女仰望公會,一切手續和地契都對外公示,對外宣稱聖女仰望公會,背後有歐貝裡克帝國的國家級魔法術士支持,所有國家級魔法術士認可的大公會。
有強者公認的聖女公會其造勢,通過冒險者公社聲名遠播,但招募條件,就已經篩下了絕大部分人,聖戈城來了一千多個中級二階左右的魔法術士,想加入公會。
一千多個中級魔法術士,隻有二七個人能加入,畢竟靈伊的眼光非常苛刻,隻需要完美符合條件的人。
公會大樓落成,隻用了七天,建立公會的工程師團隊來自歐貝裡克帝國,他們是土元素和木元素的中級魔法術士。
公會落戶之後,靈伊指派新招募的成員收集指定的魔物材料,材料收集之後,由後勤隊負責加工。(後勤隊,是二十位矮人十位亞澤利亞學院畢業生負責)
三天時間,就製造出了大量的魔法卷軸和魔具,隻對歐貝裡克帝國進行銷售,主要是測試新團隊的經營能力,聖女仰望公會收取團隊獲利的百分之十二,作為公會經營稅,其餘的則是按撈分配,他們有足夠的經濟收入。
一周時間過去,新團隊每天的淨收入是五百銀幣。
在公會建成之後,靈伊和水汐找到白雪精靈族的皇室後人,告訴了他們,聖女仰望公會將會帶領軍隊,北伐複國。
遠在狼之穀城,大雪紛飛的陰森午後。
運回糧食的商隊,給魯胡·寂雪狼圖領主帶來了聖戈城城邦的情報,特彆是聖女仰望公會的消息。
“聖女仰望公會……”
“多隆洛斯領地有兩個國家級魔法術士作為靠山,這個冬日過後,恐怕是要變天了……”魯胡領主歎息泄氣地說道,“她們兩個,強大的王級魔物都能擊敗,知道她們為什麼遲遲不來攻擊我們?”
麵前的幾個戍邊將軍搖搖頭。
身旁的文官則開口表示“領主大人,她們不打我們,是因為我們這方領地沒有高價值的東西,早在半年前聽說她們來聖戈城是為了過過生活,當她們出現的時候,已經開始在北國精靈域布局了。”
“你們認為,她們二人會以什麼方式進入我們的領地?以她們的實力,分分鐘能把我們全滅了!打敗我們是易事,但是控製這片領地則是另一回事。”
“沒有回答?對手比你們強大兩個量級就束手無策了麼?傳我指令,北邊的所有部隊十天之內調去南邊邊界,地下四隻王級魔物是時候解除部分封印,如果有敵軍來犯,隨時可以解除封印,全軍加強戒備,十一月初,在南境線操練兵馬……”
“……如果聖戈城易主,必須以最快速度拆散他們的軍隊。”
魯胡領主一分鐘內下達五道調兵遣將的命令,語速很快,這是她能夠想到的最佳對策。
再繼續往北的,北方領主聽說了四痕之穀領地的異常,也不禁懷疑起聖女仰望公會到底是有什麼目的。
加強邊防隻是掩蓋部分禁忌力量的調動。
與此同時,魔客團總部地下大廳……
魔使之瞳與七君席討論聖女仰望公會的情況。
魔客團已經暗中安插了人手,魔使之瞳施加給每一個魔客團的忠誠之印,有這類詛咒印記,能隨時通過魔客團成員眼前看到的景色,實時出現在魔使之瞳的眼中。
“……聖女仰望公會的運作,安排合理,是一個平台的盈利公會……”魔使之瞳對七君席說道,“兩個國家級魔法術士開公會,不可能隻是賺錢這一件小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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托裡維亞·邦多問道“魔使之瞳大人,您認為她們公會真的存在聖女麼?”
“聖女隻有在他們認為的亂世中誕生,這個世界還沒有到那個時候,所以她們的公會裡,沒有聖女。”
“魔使之瞳大人,那‘聖使的庇護’是什麼力量才可以做到?”
“不排除是使用了某種世界級魔具,是她們公會的底牌吧,透過她們的眼眸,我看見北國精靈域那片土地的深處有魔域之息,我判斷,北國精靈域存在其他魔使的肢體,是最初到來你們世界的魔使,魔域之息非常薄弱,氣息愈發減少,至少是深藏了五千多年。”
“您推測……它是哪個魔使的部位?還有它的方位,我們即刻派人,解除那位魔使。”
“在更北方的區域,那具體是什麼部位,我不好判斷,派一支小隊順勢北上,若與我相適配……”
寒冬暴雪的北國精靈域……
聖戈城每天都落下一米厚的大雪,這樣的天氣,至少持續一個星期。
公會能夠運轉之後,靈伊寫下傳信卷軸,召回所有在四痕之地暗中調查的公會骨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