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胤之麵色微沉,手中握著的畫卷也是被他捏出了褶皺。
安平在一旁陪著聽著,忍不住眼神就緊張的往畫卷上瞟。
那可是他剛剛趁著午膳時間到處跑著,連續尋了七八個畫鋪才找來的啊!
說實話,在看到楚姨娘畫的畫那一刻,安平是很震驚的。
臨摹的畫師,技藝便是不算高超,也已經算是繪畫的佼佼者,說是能一比一還原也不為過。
但看到楚明雲的原作,他才知道那些畫師也隻臨摹出了七八分。
而且安平還打聽到,那些找畫師臨摹的銀子都是楚明雲拿的,甚至那些畫隻送不賣,也都是為了將這早些宣傳出去。
這手段確實好用,剛剛安平回來時聽到百姓們都在議論,都是誇讚太子的話。
想來明日的早朝上,殿下的口碑定會逆風翻轉,再不必擔憂的。
安平想的有些遠了,卻見卓胤之表情越來越難看。
再仔細一聽屋裡在說的話,安平簡直恨不得衝進去捂住楚姨娘的嘴。
這都說的什麼呀!
要說,也不怪楚明雲。
她本就因為中午太子走掉的事情不快,這會兒方氏又提到,說太子妃為了太子如何如何。
雖然語氣依舊是不屑的,卻也帶了些敬佩。
楚明雲起初沒說話,隻聽著,知道李清華與母家不睦的不隻是她。
但這般,向來要麵子的李清華為了卓胤之也能彎腰去求人,還不知得了多少刁難。
是啊,和她一比,自己不過是畫了幅畫,搭了二百兩銀子而已,算什麼呢?
楚明雲這般想著,在方氏帶著擔心的問她“也不知殿下如何了?”的時候,脫口而出一句:“殿下在太子妃那裡,何需你我關心?”
“這倒是。”方氏點頭。
楚明雲回過神來,卻是笑了一聲:“咱們不過是侍妾,殿下是咱們的主君,是主子,但與太子妃卻是夫妻的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方氏點頭。
“咱們為主子擔憂什麼呢?總歸是能解決的。”楚明雲淡笑著說完。
看方氏似乎有些不讚同,她忽然心底升起一股煩躁來,開口便以玩笑似的說出了心裡話,“嗯,若真是解決不了,大不了咱們一拍幾散,全都回家去了算了。”
方氏愣了一下,之後有些驚恐的看著她:“什麼?”
“沒什麼,開玩笑而已。”楚明雲這般笑著說道。
卻是不知,在她這句話之前,門外站了片刻的人已經離開了。
廊下和院子裡的下人沒有一個敢將此事說給楚明雲聽的,而跟著楚明雲來的惠舟伺候在屋裡,晚舟又出去打探事情去了。
導致許久許久,楚明雲都不知道這一日太子來過。
她隻是去問畫鋪要自己的畫,卻被告知已經被人高價收走了。
因為之前說好過此事,楚明雲也無話可說,隻能收了分成的銀子便罷了。
冬日裡越發冷了,逐漸大家都不愛出門,楚明雲院子裡來客也少了起來。
畢竟,卓胤之這段時間每日都能回家,隻是與以往不同,他回家先去正院用膳,然後去前院忙會兒正事,便去紫翠苑住下。
原本因為花膠風波而有些不得人心的齊側妃,不過幾日便又重新抖擻了起來,甚至比剛進府時說話還要管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