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章 劉禪一紙降於禁_蜀漢_思兔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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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2章 劉禪一紙降於禁(2 / 2)

年紀上來了,已經不如這些壯年漢子那般富有精力了。

趁你病,要你命!

董茶那可不會跟你講道理。

他趁機發動猛烈的攻擊,每一次刀鋒都離於禁的身體隻有寸許之遙。於禁拚儘全力抵擋,但難以抵擋董茶那淩厲的攻勢。

戰鬥進行到最後,董茶那稍占上風,他的刀勢如風暴般肆虐,壓製住了於禁的抵抗。於禁雖然奮力反擊,但無法扭轉局勢。

董茶那的大刀如利劍般穿梭在戰場上,將於禁逼到了絕境。

滿寵看在眼裡,急在心裡。

若是主將於禁被斬,這樊城定然是守不住了。

他一腳一踹,將身前的蠻兵踹開,快步朝著於禁方向馳援而來。

“君侯莫慌,滿寵來也!”

他揮動著環首刀,馬上迎上董茶那。

“插標賣首之輩,安敢前來送死?”

董茶那冷哼一聲,大刀當即朝著滿寵招呼過去。

鐺鐺鐺~

兩人交手未幾個回合,滿寵便險死還生,頭發都被削掉一層,那大刀再向下一些,那他便是身首異處了,而不是如今披頭散發的模樣了。

這蠻將,好強!

滿寵不敢再與董茶那爭鬥,趕忙向後退去。

而有他抵擋董茶那的功夫,於禁已經是退到一眾魏軍甲士之後了。

“將此人拿下!”

鬥將失敗,確實會傷士氣。

但現在已經不是傷不傷士氣的問題了。

他活下來,才有士氣,他若是死了,何談士氣?

“怕死之將,不敢於我決鬥!哈哈哈!”

董茶那輕蔑大笑,然後掂量著手上帶著濃稠血漿的大砍刀,寒聲道:“我看誰想要成為我董茶那的刀下亡魂?!”

董茶那的漢話並不是很流暢,說出來的話亦是不清不楚,但此刻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,卻是讓人膽寒!

“莫怕,給我衝!”於禁連忙喊道。

守城魏軍甲士膽寒,一個個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就是沒有人敢衝殺在前。

滿寵冷哼一聲,說道:“匹夫之勇耳,我等數百人,還怕他一人不成?”

滿寵身先士卒,揮動著手上的環首刀,便朝著董茶那而去。

有滿寵在前,那些樊城守軍終於是壯著膽子衝殺向前了。

參軍說得對,我等數百人,難道還怕他一人?

難不成他是溫侯呂布不成?

戰場拚殺,拚的就是一個膽氣!

樊城守軍的膽氣被滿寵提上來,董茶那便不敢再逗留了。

與他衝上來的無當飛軍先登,損失得差不多了。

後續雖然一直有無當飛軍精銳衝殺上城,但畢竟行女墻隻能一個一個的上,上的人不如死的多。

隻要前麵沒有頂住,後續衝上來的援軍就難以為繼。

夠了!

董茶那環顧四周,樊城守城士卒,看向他的眼神,已經是沒有什麼鬥誌了。

尤其是那於禁?

董茶那瞪了於禁一眼,哈哈大笑一聲,說道:“明日,某再來取你性命!”

說完,便撤回行女墻中。

嗚嗚嗚~

無當飛軍鳴金聲起,攻城的無當飛軍士卒,如潮水般退去,隻留下滿地的狼藉。

於禁胸膛劇烈起伏,身上的傷口更是讓他疼痛難忍。

但最痛的,並非是身體上的創傷,而是心中的苦楚。

明日,樊城可能守住?

若那蠻將再來,我於禁還是他的對手?

他環顧身前守城士卒,見他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劫後餘生的僥幸之色。

戰意,已經在他們心中散去了。

對於這場看不見勝利的守城戰,於禁心中愈發沒有信心了。

“君侯,守住了!”

滿寵咧嘴一笑,他滿身血汙,一瘸一拐的走向於禁,顯然也是受傷了。

“伯寧守城,悍不畏死,於某人心中佩服。”

於禁麾下部將,在這兩日的守城戰中,對滿寵的看法,已經是有了很大的改觀了。

滿伯寧雖是酷吏出身,但能夠在戰場上賣命,那便是好漢子。

尤其在關鍵時刻,滿寵可以說是間接救了於禁的性命!

“還請君侯莫要懈怠,隻要守下去,總會有希望的。”

希望?

希望在何處了?

於禁看著遠處的西下的夕陽。

火燒雲點綴在天邊,再是輝煌,亦是擋不住下山的太陽。

他於禁,現在又何嘗不是下山的太陽呢?

隻是天邊的太陽下山了,還能再起,他於禁兵敗了,可能活命?

哎~

於禁搖了搖頭,說道:“讓兒郎們好生吃喝,好生歇息,今日他們算是為國儘忠了。”

說著,於禁破頗有些蕭瑟的踩著滿地的屍體,朝著城內而去。

滿寵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無當飛軍軍寨,一時之間,心中亦是複雜。

是啊!

這樊城,可能守下去?

大將軍,當真敗了?

若宛城被雲長攻下,那守住樊城,還有什麼意義?

便是滿寵一直給自己加油打氣,如今的現狀,還是讓他在心中升起氣餒的情緒出來。

樊城外。

蜀軍營寨中。

董茶那渾身浴血的半跪在阿會喃身前。

“將軍,今日雖未攻下樊城,但敵人銳氣已失,明日再讓我攻一日,明日我便可將樊城打下來!”

今日若非後勁不足,樊城已經是打下來了。

明日換些精銳,鑄造多一些攻城器具,則樊城必下!

樊城上的情況,阿會喃自然也有看到。

“你做得很不錯。”

阿會喃親自上前,將董茶那攙扶起來,說道:“今日之戰,你不負殿下厚望,算是打出了我們無當飛軍的風采!”

“可惜未能將於禁頭顱斬下,否則,今日便可破城!”

董茶那臉上還有惋惜之色。

“先生。”

中軍大帳中,阿會喃將目光轉向徐詳。

“現如今,可是勸降的時候了?”

徐詳擼了擼顎下短須,他本來想說再打一日的。

但聽這阿會喃與董茶那的對話,若是再打一日,說不定便不用他去勸降了。

這勸降功勞不就沒了?

他當即起身,說道:“或許明日是更好的時機,但今夜,我可前去一試!”

“好!”

阿會喃臉上露出喜色。

“先生果有名士之風!不懼生死,阿會喃心中佩服!”

對於阿會喃來說,他作為無當飛軍的主帥,這樊城隻要是破了,他都是有功勞的。

能快一日攻下樊城,便能更顯出他的本事,以及無當飛軍的精銳程度!

他可是殿下親命的無當飛軍主帥!

甚至說無當飛軍這支軍隊的名字,都是殿下命名的。

作為殿下爪牙,他阿會喃不能丟了殿下的臉,無當飛軍,亦是不能辱沒了殿下的威名!

“我等今夜便在帳中為先生溫酒,待先生凱旋歸來之後,自當痛飲一番!”

為了功勞,他徐詳也隻能豁出去了。

“既是如此,那在下便去了。”

徐詳回身至自己的營帳,拿出劉禪交代給他的信件、信物。

“子明當真今日便要去勸降?”

這才攻城第二日,即便是攻城有效果,要勸降,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罷?

狗急了跳牆,兔子急了還咬人。

於禁如今深陷重圍,若是一心求死,可不管什麼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。

在糜芳看來,徐詳此去。凶多吉少啊!

“不若慢幾日,成效或許更好!”

麵對生死,徐詳此刻倒是很坦然。

“生死由天,富貴有命,今日為這獻城功勞,便是龍潭虎穴,我徐詳都要去闖一闖,況兩軍交戰不斬來使,那於文則也算是天下有名的大將,這個規矩,他是懂得的。”

“萬一那於文則一心求死,狗急跳牆了,要將你殺了,那該當如何?”

徐詳深深的看了糜芳一言,說道:“那便是我命不夠硬,該死了。”

“這”

糜芳看著徐詳眼中決絕的神色,心中頓時有了一些感悟。

或許

我糜芳跟隨大王數十年,還隻能做到南郡太守這個職務,便是我心中失了銳氣的原因。

“子明放心去,若你事敗,汝之家眷,我會替你照顧。”

徐詳對糜芳抱拳行禮,頗有些感動的說道:“如此,多謝郡守了。”

言儘於此,徐詳收拾東西,便帶著五十餘名士卒,朝著樊城的方向去了。

月色披拂下,在糜芳的眼中,徐詳的身形卻是無限高大。

風蕭蕭兮易水寒,壯士一去兮不複還。

徐子明,希望你我今夜還能相見罷!

樊城。

將軍府中。

於禁將身上的甲胄脫了下來,因傷口疼痛,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起。

他原本身著的白色內衫,如今已經成了血色內衫了。

這些血,有的是他自己的,有的則是攻城無當飛軍士卒的。

“將軍,這.”

身側跟隨多年的親衛將於禁的內衫脫下來,那背上猙獰的傷口,讓他忍不住的掉下眼淚。

被金環三結巨斧隔著甲胄劈下的瘡口,在一日未處理的情況下,已經是發出膿血了。

“昨日便應卸甲的,這傷勢也不至於敗壞到如此程度。”親衛心疼於禁被瘡口所傷。

“我為主將,焉能卸甲?萬一城外無當飛軍連夜攻城,那該如何?”

於禁痛得直呲牙,但為將者的風度還是要有的。

“快些將金瘡藥上好。”

要死便死在戰場上。

莫要因為這創傷,而使他死在床上了,這種死法,他於禁可不要!

“報~”

正在於禁上藥的間隙,門外有身披甲胄的小校前來通傳消息。

“將軍,城外有漢中王太子劉禪的使者求見。”

漢中王太子劉禪的使者求見?

這是要來勸降我嗎?

我於禁跟隨魏王多年,乃是忠心事主之人,豈會投降?

他擺了擺手,當即說道:“將他轟出去!”

“諾!”

“等一下。”

方才狠話說出來,心中確實很暢快,但腦中投劉之念一起,讓於禁心中不禁有些心煩意亂起來了。

或許

他於禁能活?

“將那使者帶過來,記得,不要讓其他人知曉了,我倒是要看看,那漢中王太子劉禪,有何話要對我說!”

我於禁絕對不會投降的。

絕對不會!

於禁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。

簡單上藥,纏上布袋,於禁重新穿上甲胄,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虛弱。

“讓那漢中王太子的使者進來罷!”

未久,身穿使者服飾的徐詳,便踏入於禁書房之中。

“外使參見將軍。”

於禁打量著到來的使者,見他一臉精明的模樣,便知曉此人不是那種容易對付的人了。

“那劉公嗣喚你過來,可有事?”

於禁跪坐在書房主位上,腰板挺得很直。

但這書房中濃重的草藥味,還是將於禁的虛弱本質暴露出來。

“樊城如今已是孤島,沒有任何希望可言,再守下去,又能如何?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。”

“哼!”

於禁冷哼一聲。

“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的鬼話?大將軍率七路大軍前來,手握數萬大軍,豈能輕易為爾等所敗,至於新野、宛城,這麼短時間內想要攻下來,更是天方夜譚!”

嗬嗬!

徐詳冷笑一聲,他直接從衣袖中拿出劉禪給他的信物。

“不知你可認得此物!”

於禁定睛一看,發現徐詳手上拿著的,居然是魏國大將軍虎符!

這.

這怎麼可能?

這虎符於禁也曾拿過,隻一眼,他便知曉這是真的。

“君侯可要一觀?”

於禁心中仍有僥幸,他將虎符拿在眼前仔細端詳,發現那凹槽缺口,都與印象中無疑。

虎符乃是大將軍曹仁隨身攜帶之物。

現在此物落到這使者手上,這說明.

於禁心中冰涼,手甚至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了。

“我主乃信人也,從未誆騙過他人,說一是一,說二是二,如今,君侯可信昨日箭射之言?”

於禁張了張嘴,想要說話,卻發現喉嚨很是乾澀,一句話都說不出口。

“呼~”

他深吸一口氣,目光定定的看向徐詳,說道:“即便如此,那又如何?想要破城,便要從我於文則身上踏過去!”

“此乃殿下親筆所書,君侯不妨一閱。”

若非殿下在新野之時便與他促膝長談過一番,言之於禁乃怕死之人,隻要一番勸降,必能使其投誠。

否則,現如今這於禁姿態,還真能將他唬住呢!

於禁看完劉禪所書,心誌便更加動搖了。

徐詳趁熱打鐵,說道:

“識時務者為俊傑,君侯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?”

這於禁的灶台,得多加一把火了!

未等於禁開口,徐詳再說道:“你如今投降,乃是帶著樊城軍民投誠,使生靈免遭塗炭,是有大功在身的,殿下自然會為你敘功,日後在殿下麾下,未嘗不可揚名立萬。”

“我於禁豈是那種反複的小人?”

於禁雖然口出拒絕之語,在這次,他語氣都沒有之前那般堅定了。

“若君侯擔憂家眷之事,這個你大可放心,殿下已經準備用曹子孝,為你換得家眷歸來。”

“殿下舍得用大將軍換我家眷?”

於禁臉上露出狐疑之色。

當然不止你一個人的家眷了。

但徐詳臉上未顯露出異色出來,他點了點頭,說道:“我方才說了,我家殿下,一言既出駟馬難追,絕不會做背信之事。”

“我乃魏臣?焉能背主?不!”

於禁眼神閃爍,此刻心中很是掙紮。

死與活,他於禁自然選擇活了。

但是身後之名,又待如何?

若是一輩子帶著罵名活著,那還不如死了算了。

“君侯謬言了,你先是漢臣,後才是魏臣,如今歸附殿下,亦不算是改換門庭,相反,那曹孟德乃漢賊,挾天子以令諸侯,如今君侯歸附殿下,實乃撥亂反正,迷途知返也!”

話說道這份上了,徐詳也知曉,這於文則不過是想給自己投降找個台階下罷了。

現在

這台階我給你找來了!

望著徐詳灼灼的目光,於禁很是掙紮。

“便是我願降,城中軍民可願否?”

“哈哈哈!”

徐詳大笑一聲,說道:“城中軍民除一二位外,都是願降者,能活著,誰願意去死呢?”

是啊!

能活著,誰願意去死呢?

“哎~”

於禁深深歎了一口氣。

現如今,他除了投降,似乎,已經沒有第二個選擇了罷?

“若如此,我願降。”

於禁捏著劉禪的親筆書信,此刻心中很是複雜。

這漢中王太子劉禪言語如此懇切,他如何能拒絕?

況.

我於禁要做大漢忠臣,豈能做反賊?

主公,於禁隻能有負你的重望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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