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5章兵戈擾攘,明主難當!
“汝南郡的消息來了?”
壽春城中。
府衙後院。
房間中,曹丕身著單薄,等不及屬下送來的兩位美姬的更衣伺候,自己胡亂的披了一件外袍,便走出房間。
美人雖好,然而在發泄了欲望之後,也不過如此而已。
現在,他曹丕可是要來乾正事的!
“那劉公嗣可中計了?”
吳質手上拿著還在西陽城中的魏王使者的密信,苦笑著說道:“不知是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中計了,還是大王中計了。”
“此話怎講?”
見吳質苦笑的麵龐,曹丕眉頭微皺。
“此密信,殿下一觀便知。”
拿過吳質手上的密信,曹丕細細的觀看起來了。
這看完信了之後,他才明白為何吳質臉上會有苦笑之色。
“這劉公嗣確實是答應了合盟,但是這條件.”
曹丕在使者出使前,確實是吩咐了不管那劉公嗣提什麼條件,他都答應。
但什麼都答應,其實也就是什麼都不答應。
就像後世免費的才是最貴的道理一樣。
我是答應你劉公嗣合盟的條件,但是我不兌現啊!
拖個十幾二十日,待我這邊局勢定了。
合盟?
我跟你劉公嗣有什麼盟可合?
你小子還搶了我老婆,奪妻之仇不共戴天!
然而.
這劉公嗣不愧是狡詐出名的。
不知是否看出了他的緩兵之計。
居然要割城池,索要糧草?
這種條件,就難拖得久了。
“季重,此事伱怎麼看?”
吳質亦是在思索當中。
“或許是那劉公嗣知曉了大王的緩兵之計,如今所為,不過是趁勢得些好處罷了。”
以一車五百斤來算,三百車,那就是十五萬斤糧食。
十五萬斤糧食,那也不少了。
“若是能用這十五萬斤糧食,換得那劉公嗣不出兵,倒是值得,就怕是肉包子打狗,一去不還。”
萬一那劉公嗣隻是拿了好處而不乾活呢?
“這也是孤所擔憂的。”
十五萬斤糧草,對他魏國來算不上什麼。
但是
不算什麼那也是十五萬斤糧草,平白給仇敵送去,那他曹丕是腦子有坑嗎?
“這樣,你去喚仲達過來。”
論起計謀,論起對人心的掌控,這司馬仲達,或許能給他彆樣答案。
“算了,召集群臣,孤要在城中問對。”
不止是汝南方麵,對那劉公嗣之事要如何處理。
成德那邊,江東大軍意欲攻城。
還有臧霸那邊,各方準備都差不多了,可是到了收網動手的時候了?
“諾!”
吳質當即後退。
曹丕眼神陰沉,複回房中,這次是穿戴整齊之後,才緩緩的走出房門,在侍從的護衛簇擁之下,朝著府中大堂而去。
到曹丕到堂中的時候,該到的人,基本上全到了。
“今日問對,隻問三件事,我們一件一件的來。第一件事:孤已派使者前去與漢中王太子合盟,不想他卻是提出了先要三百車糧草的要求,諸位愛卿,你們以為,此事孤該如何回應?”
曹丕屁股還沒坐穩,話便就已經開始說出來了。
一提到漢中王太子劉公嗣,殿中的氣氛都不怎麼活躍了。
帳下,不少人都吃過劉禪的虧。
見眾人未有言語,曹丕將目光定格在司馬懿身上。
“仲達,你以為如何?”
在曹丕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,司馬懿的腦子便開始超頻運轉了。
此刻被曹丕一點名,司馬懿手持笏板,當即出列答道:
“以臣下之見,可先在五日內送一百車糧草過去,十日後再將兩百車糧草送過去,若漢中王太子劉公嗣真心合盟,十日他絕對等得起。若其不想合盟,我等不過損失一百車糧草而已。”
送一百車糧草與送三百車糧草相比,那自然是送一百車糧草為好了。
堂下卻有臣子出列,其不以為然的說道:“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明明說好了是五日送三百車糧草過去,我等違約,致使其原本欲合盟之意改變了,那該如何?
大王,橫豎不過三百車糧草而已,便是不成,也無傷大雅,成了,那便是大賺特賺!”
堂下你一言我一語:
“是啊!大王,三百車糧草無關輕重。”
“這話說得,大王,何須與那漢中王太子合盟?我大魏天下無敵,何須用此下策?”
“不錯,與虎謀皮,終傷己身,還請大王三思!”
“夠了!”
場下言語吵吵鬨鬨,當真是將曹丕頭都快喊大了。
“爾等之意,孤知之矣,現在,討論第二件大事,江東欲攻成德,爾等有何計策?”
劉曄當即起身,說道:“成德城堅,且有文遠將軍與曹洪將軍二人鎮守,短時間內,必無大礙,應當先收拾了臧霸之後,再來對付江東。”
從一而終。
若是先打臧霸,然後又不打了,又跑去打江東。
這樣搞下去,那就是按下葫蘆起了瓢——顧了這頭丟那頭。
“江東鼠輩,何須懼哉?原本丟了合肥,便是奇恥大辱,其還敢攻我成德?不給他點教訓,還以為我大魏易欺呢!”
“不錯,區區江東鼠輩,旬日可定,屆時再來對付臧霸也不遲!”
“大王不可,應儘早對付臧霸,再來對付江東,臧霸一平,江東必不敢再攻,屆時不僅成德能保,便是合肥都有收複的可能性,漢中王天子劉公嗣在汝南之危,也一掃而空,大王應當分清主次!”
“什麼撈子的漢中王太子劉公嗣?大王,許我萬人兵馬,我為大王取那劉公嗣狗頭來!”
見話風越來越偏,這大堂之中,不似議事堂,反而像是不知哪裡的菜市場一般。
喧鬨極了。
“夠了!”
曹丕用力拍了一下身前案牘。
砰~
巨響之下,堂中為之一靜。
“爾等之意,孤知矣。”
看來今日喚他們來議事,這是錯了。
人多力量大這道理確實沒毛病。
然而.
人多了之後主意也多了,要從中分出好壞,這對太考驗他這個做主君的人的能力了。
父王在時,這堂中議事可不是這般模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