傳聞中漢中王太子搶了他的老婆,導致這司馬仲達一直逮著漢中王太子劉公嗣咬。
至於你說,人家司馬仲達的老婆張春華不是好好地在洛陽嗎?
怎麼被搶了?
但現在在洛陽,不表示沒被搶過!
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好人妻,當日司馬懿還差點被漢軍生擒,老婆被搶了,那也實屬正常。
大王的老婆都被搶了,他司馬懿的老婆被搶,那不是很正常?
甚至軍中還生出諸如此類的傳言:司馬懿之所以會被魏王看重,委以重任,便是有相同的經曆,都是苦主,自然更有共同語言了。
“先生乃是有智謀之人,不知有何破敵之策?”
司馬懿搖了搖頭,說道:“先鋒不過萬人,難以破敵,我等的任務,便是了解前線情況,先試探出那劉公嗣虛實,再準備好攻城器具,糧草輜重,以備主力大軍到了的攻城之用。”
說完這句話,司馬懿還不忘再加一句。
“我聽聞漢中王太子欲收心汝南士族,言之汝南郡是汝南人的汝南,但要收心汝南,必要一勝,這個機會,我們可不能給他。”
呂常點了點頭,說道:“便按照先生的意思來,以穩妥為主!”
軍中後勤人員已經開始建造營地了,此刻,從城中也是出了一行人,他們趕著幾十頭羊豬,幾車美酒,朝著營中而來。
“藍湛拜見將軍,仲達先生。”
身著縣令袍服的藍湛,對著呂常和司馬懿行了一禮,臉上綴著謙卑隨和的笑容。
“這些酒肉,便為軍中銳士接風,城中已備好酒席,還請入城一敘,我好儘地主之誼。”
“縣尊客氣了。”
呂常輕輕一笑,說道:“即在軍中,便是要與士卒同甘共苦的,縣尊的美意,吾心領之,有這些酒肉,便夠接風洗塵之用了。”
司馬懿頷首點頭。
“縣尊準備好十萬石糧草,城中出民夫三千人即可,其餘事情,不需要縣尊煩勞了。”
十萬石糧草?
藍湛麵色一苦,說道:“城中並無十萬石糧草。”
呂常眉頭一皺,說道:“區區十萬石糧草也準備不到?褒信可是大縣!”
秦、漢法令規定,人口超過萬戶以上的縣為大縣,不足萬戶的縣為小縣。
褒信縣令可稱令,便是大縣稱為,大縣獻出十萬石糧草,其實並不多。
“大軍之前過境的時候,便征過一次糧了,大王在壽春大戰臧霸,數月的時間內,又征過一次糧,加之漢中王太子劉公嗣縱兵劫掠汝南,褒信亦是深受其害,現在百姓饑餓,吃了上頓沒下頓,實在難以籌糧啊!”
藍湛一把鼻涕一把淚,再說道:“將軍從官道上一路到城外來,這沿路莊稼病懨懨的,便是到秋日收獲的時候,能有多少糧食,那都是未知數,還請將軍憐惜褒信百姓啊!”
這一路上來,看到的田地,裡麵的麥田、粟米,稻穀,漲勢確實不行。
主要原因,司馬懿也心知肚明。
誤農時了。
人誤地一時,地誤人一年。
農作物節令性很強,耽誤一時,就會影響一年的收成。
今年汝南的收成,必不會好,加之征糧,百姓估計要被餓死不少人了。
然而司馬懿的話語,卻是沒有絲毫同情,那是冷酷非常。
“你汝南藍氏,也薄有聲名,百姓沒糧,難道你家中無糧?十日之內,十萬石糧草籌集不到,我摘你頭上官帽,抄你族中糧草。”
沒糧是借口。
是態度問題,也是能力問題。
他司馬懿隻看結果,不看過程!
“這”
藍湛臉上的表情要哭出來了。
“受姓膺封爵汝南,根深蒂蕃子孫延。一株結子天下傳,府府州州盛曰藍。”這是對藍姓氏族的詩讚。
受姓膺封,君命是從;傳嗣永遠,蕃延無窮;綿綿不息,日月同隆。
汝南藍氏在汝南發展算是不錯的,但是再不錯,也擋不過大勢。
91世祖藍元順,為許昌太守,見魏王曹操專權白恣,便告老還鄉,導致現在偌大的汝南藍氏,竟隻有他一人為官,還是小小的縣令。
說是官,縣令算得上什麼?
九品芝麻官而已。
現在還要被壓榨.
這.
藍湛心中突然後悔了。
當日漢中王太子派使者前來說降的時候,我為什麼不降?
聽說那弋陽的殷壽,已經做了汝南彆駕,族中不少子弟,亦是入了講武堂,為漢中王太子學生。
若漢中王太子真能頂得住,發跡便就在眼前。
但現在.
說什麼都晚了。
“十萬石糧草,在下這便去籌集。”
現今,那也隻能再苦一苦百姓了。
要我藍氏出糧?
那不可能!
至於百姓會如何?
是活是死,關我屁事!
司馬懿點了點頭,說道:“若是乾得好,我自然會在大王麵前美言幾句,你藍氏子弟眾多,未必不能入朝為官。”
藍湛麵露苦笑之色,但還是對司馬懿行了一禮。
“那藍某人,便謝過先生了。”
若他司馬懿能舉薦汝南士子,那汝南士族的情況還會如此糟糕?
藍湛心知肚明,司馬懿此語,也不過是為了讓他稍微好過一點而已。
“在下告辭了。”
褒信令藍湛不再言語,轉身離去。
“這褒信令言語之中頗有怨氣,恐會生亂。”
呂常看著藍湛的背影,眉頭微皺。
“無妨,倒不失為一個機會。”
司馬懿臉上的笑容卻非常冷冽。
“今日征糧十萬石,十日後,再征二十萬石糧草!”
呂常心中一驚。
“這不是要將他往死路上逼?”
“士族底蘊,遠超將軍想象,這二十萬石,還不是這汝南藍氏的極限。”
便是極限。
那更好。
趕快去聯絡那劉公嗣!
嗬嗬。
屆時。
我便做那暗處的黃雀,看你這隻小螳螂吃這褒信小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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