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年紀雖大,但這身子骨倒還顯得硬朗。
“中郎將何有空來尋我?”
吳質猶豫片刻,還是說道:“大王苦悶,我為臣工,卻不能為其分憂,實在是罪該萬死,當今局勢如此,不知老先生可有扭轉局勢之計?”
看著吳質誠懇的模樣,賈詡輕輕一笑,將手上的葫蘆瓢遞給身側的小廝,說道:“大王雄心壯誌,苦悶亦是正常,但如今的局勢,倒沒有到糜爛的程度,大王的大敵,必是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,而不是其他人!”
吳質深有同感。
“看來老先生也得到了汝南急報了,漢中王太子派遣趙雲偷襲安城,已經是切斷了南汝水糧道,其又在汝南蠱惑人心,不少汝南士族,或明或暗,已經是投往他處了,時間再拖延下去,這汝南郡到底是姓曹還是姓劉,那真就不一定了。”
說著,吳質上前一步,將賈詡攙扶住,問道:“賈公若是有計,當教我才是,此事關乎魏國大計啊!”
賈詡搖了搖頭,說道:“我等謀臣,隻是獻計而已,之前我曾勸慰大王,言之先收徐州、平定江東,再去對付那劉禪,哪裡會有如今的局麵?”
若當初曹丕聽了他的計策,徐州亂早平了,那臧霸根本沒有時間再在徐州掀起動亂。
而那江東孫權,也沒有膽子敢再來圍成德。
汝南局勢或許會變得更糟糕,但再糟糕,隻要大軍前去了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
“隻是大王已聽了那仲達之計,事已至此,再說這些,也無用了。”
對於司馬仲達,吳質心中也升起了一些怨恨。
不僅僅是此計不成,導致曹丕心中苦悶。更是因為司馬懿分了曹丕的恩寵。
他才是大王的心腹大臣,你司馬仲達算個屁?
“穩住徐州,平定江東,然而轉頭來對付那劉公嗣,或許才是上計。”
吳質喃喃自語,但臉上又有苦色。
“隻是大王如今已不想聽我之計,若賈公出馬,他必聽之。”
賈詡嗬嗬一笑,說道:“興許大王很快便有定計了。”
“很快?”
賈詡點了點頭。
“徐州短時間難平,江東孫權又狼子野心,那劉禪在汝南,必不會滿足隻斷南汝水這一條糧道,糧道斷了一條,前方糧草便有些不足了,若是再斷一條,又該如何?”
再斷一條?
“若糧道再被斷一條,我魏國危矣,隻是那劉禪,當有此能?”
賈詡嗬嗬一笑,說道:“單他一人,當然不成,但若是汝南士族歸心,便成可能了。”
吳質心中念頭婉轉,心裡想道:“那真有這種可能!”
“那我等該如何是好?”
賈詡麵容皺紋深陷,歲月的痕跡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。白發如銀,梳理得整齊而乾淨,顯露出他的素雅與清冷。雙眸深邃而沉靜,透露出歲月的沉澱和智慧的光芒。
“江東聚兵十萬,早已無餘力了,他能再打十日二十日,但不可能再堅持一個月了,糧草不足,其必退兵,此患不足為懼。
徐州臧霸雖歸,然其領兵數萬,都是心腹,幾乎全死在淝水兩岸,加之無劉禪的商盟錢帛支撐,便是我等不去攻徐州,他也很難重新掌控徐州,反而是我大軍壓境,讓徐州豪強為自保,而不得不聽命與他。”
賈詡頓了一下,說道:“其實對大王來說,短時間內,他的敵人隻有一個,那便是劉禪,收拾了劉禪,再轉過頭來對付臧霸、孫權,那也不遲!”
賈詡這一番分析,讓吳質有如撥雲見日,茅塞頓開之感。
“還請先生去拜見大王,言明此計!”
賈詡卻是搖頭。
“計雖如此,然而要退,已經不是大王能說了算的了。”
軍事上可以退。
然而在政治上,魏王能退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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