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懿感歎一聲,在這個時候,卻有傳令兵前來通報。
“報~”
“啟稟司馬,慎陽急報!”
慎陽急報?
司馬懿愣了一下,當即從傳令兵手上將呂常、陳泰傳遞他的軍報拿在手上仔細端詳起來了。
夜晚燈火昏黃,字跡看起來都有些漫漶不清了,但司馬懿的眉頭還是驟然的緊皺起來了。
嗬嗬。
他的目光從手上的軍報轉移上去,眼神那是殺氣四溢。
“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啊!”
他歎了一口氣,臉上的挫敗沮喪有之,但很快,便被他從臉上掃除出去了。
一時勝敗,算不得什麼。
當年西楚霸王項羽贏了多少次,高祖皇帝輸了多少次?
最後誰是贏家?
當然是高祖皇帝了。
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,他司馬懿隻是小敗而已,算得了什麼?
“通知全軍,半個時辰後準備悄悄出營,到慎陽去!”
這營寨中水源被汙染了,糧草又沒有,多待一日,便多一日的風險,該撤的時候,還是得撤的。
軍令一下,營寨中的魏軍士卒,基本上都被集結起來了。
在寂靜的夜晚,營寨中的魏軍士卒心情忐忑不安。
他們聚集在一起,各自低聲交談,眼神中充滿了不安和擔憂。
一些年輕的魏軍士卒緊張地調整著自己的盔甲,檢查武器是否齊備。
他們知道,接下來可能是一場生死搏鬥,沒有絲毫的容錯餘地。
此刻多一分準備,屆時在戰場之上,便多一分生機。
有些新兵不時地咽下口水,他的喉嚨已經乾得像是沙漠一樣,一日沒喝過一口水,這其中的難受程度,或許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明白。
曲尉、校尉們神情凝重,他們不斷地研究著輿圖,商討著若是遭遇漢軍阻擊突圍的計劃。
在這個危急關頭,他們必須保持冷靜和清醒,以確保手下兵丁的安全。
一些老兵則靜默不語,他們知道,急也沒用,現在他們要做的,便是休養生息,保持精力。
在漫漫的軍旅生涯中,他們經曆了無數次的戰鬥,各種經驗都十分老道。
譬如說,那些新兵一日沒喝過水,口乾舌燥,然而他們大部分人,卻沒有這種煩擾。
倒也不是說他們能找到乾淨的水來喝。
但沒有水,尿難道不能喝?
在生死麵前,喝口尿對他們算得了什麼?
人肉他們都吃過了。
但即便是老卒,此刻緊張和不安依然如影隨形。
整個營寨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,就像是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寧靜。
半個時辰之後。
吱吖~
營寨大門被緩緩打開,魏軍真靜靜的朝著營外走去。
就在這時。
咚~
咚~
咚!
營寨之外,居然響起了擂鼓之聲,鼓聲陣陣,在寂靜的夜中格外的清晰。
踏!
踏!
踏!
大地似乎在顫動,像是有無數的漢軍騎軍朝著營寨衝來。
“衝啊!”
“殺啊!”
“不要放跑一個人!”
營寨之外,突然響起了一陣又一陣震天價響的喊殺聲。
要偷偷出城的魏軍士卒頓時繃不住了。
“敵襲!”
“漢軍偷營!”
“快撤!”
驟遇敵襲,關鍵是外麵的聲勢還這麼大,不知道有多少人馬在營外要衝殺進來。
在求生的欲望之下,前排的魏軍朝著後排擠,後排的魏軍還沒來得及後退,便被推搡住了。
體格瘦小的,運氣不好的,倒在地上,瞬間便被千百人踩踏,那是五臟六腑都被踩出來了,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“啊啊啊~”
“我的腰啊!”
“誰踢我屁股?”
這還沒跟漢軍短兵交接呢!
魏軍便有損傷了。
待所有的魏軍回到營中,營門關閉之後,一數人數,居然被踩死了數十人,還有數百人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傷。
譬如說骨折這種的。
當真是未戰先傷。
“司馬,營外恐有漢軍主力埋伏,我等出不去了。早知,早知便應該在白日的時候突圍的,現在已經是誤了時候了。”
司馬懿的眼神很是陰翳。
“安心守城,再說其他!”
這廝的怪罪之意,他司馬懿如何沒聽出來?
隻是現在未有借口,還不能要了他的小命。
等脫險了再說。
就這般,營寨中的魏軍緊繃神經,隨時等候漢軍來攻。
但奇了怪的是,方才營外喊殺聲震天,地動山搖的,仿佛外麵有數萬人一般,但到了現在,等了快半個時辰了,營寨之外,彆說是數萬漢軍了,便是一個漢軍也沒有。
隻是。
等到他們他們稍稍鬆懈了之後,喊殺聲、戰鼓聲,馬踏聲,又紛至遝來。
根本不給營中魏軍士卒歇息的時間。
“這是作甚?”
司馬懿眉頭緊皺,轉頭望向營中士卒,卻是發現他們的士氣,已經是低到穀底了。
寂靜的營寨中,隻有遠處星星點點的篝火點亮了一些營帳。
然而,在寂靜的夜晚,時不時的四麵楚歌,成了營中士卒的一種折磨:
馬蹄聲,如潮水般的馬蹄聲在黑夜中洶湧而至,像是魔鬼的鼓點,一聲聲嘹亮而又低沉。
隨之而來的是戰鼓聲,如雷鳴般震撼人心,頻率堅定,仿佛在宣告一場可怕的戰鬥即將爆發。
喊殺聲如野獸嘶吼,回蕩在夜空中,令人毛骨悚然。
口渴,饑餓,膽戰心驚,,,
便是中層軍官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抱怨。
有人抱怨著糧草短缺,有人詛咒著漢軍的狡詐,還有人默默地祈禱著外援的到來。
魏軍士卒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和無奈。
再待下去,莫說是突圍了。
說不定這些士卒頂不住壓力,直接將他司馬懿給綁了。
現如今,該如何是好?
他得儘早決斷了!
: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