哼!
孫權暗自嘲諷。
“這不就來了?還說沒有陰謀詭計?”
“若要我去攻壽春,那是萬萬不成的。”
徐詳嗬嗬一笑,說道:“非是攻壽春,隻需要江東送些糧草到汝南去罷了。”
送糧草?
孫權臉上的嗤笑之色便更甚了。
“那劉禪,會如此好心?”
“吳侯莫要忘了,你還是我家殿下的丈人,江東與我殿下,原本是一家,哪來的客不客氣,好不好心?”
丈人?
我孫仲謀沒有他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婿!
一想到步練師的麵孔,他便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使者可言之,那漢中王太子願以多少糧草才肯換廣陵郡。”
區區糧草,比之前番要攻壽春,這條件已經變低了不少了。
“二十萬斛糧,便可換廣陵郡百裡之地!”
二十萬斛糧草?
陸遜做沉思狀。
這個條件,其實也並非是不能接受。
聽到隻需要二十萬斛糧草,便能換廣陵郡,孫權的眉頭卻是皺起來了,臉上滿是狐疑之色。
不可能!
絕對不可能!
他的這個便宜女婿,不可能有這麼好心!
“其中必有詐!”
徐詳嗬嗬一笑,說道:“君侯若是不要,我主可轉頭將廣陵郡賣給臧霸,莫說是二十萬斛糧草了,便是三十萬斛糧,那徐州臧霸都願意換。”
徐詳說完這句話,便作勢要走。
“使者且慢。”
顧雍連忙上前攔住徐詳,然後轉頭看向孫權,說道:“主公,二十萬斛糧,換一個廣陵郡,穩賺不賠的買賣,為何不要?”
穩賺不賠?
那劉公嗣狡詐異常,此事必有妖!
答應了就有鬼了!
陸遜眼神閃爍,卻是在一邊說道:“主公,還請三思而行。”
哼!
今日不知道是孫權第幾次冷哼了。
“使者先去歇息一二,今日之內,必給答複!”
徐詳輕輕一笑,對著孫權行了一禮,便灑脫退下了。
待其離開之後,陸遜的話才緩緩說出來。
“此事,那劉公嗣必有詐!”
陸遜眼神閃爍,語氣亦是鏗鏘有力。
“但二十萬斛糧草,換攻取廣陵郡的正義之名,臣下竊以為值得。”
江東現如今雖然缺糧,但也沒有到二十萬斛糧草都拿不出來的地步。
“隻是.我總感覺有些不對。”
那劉禪小子定然不會那麼好心。
他明明的挖了一個坑,我還要跳下去?
“再是不對,對我江東來說,亦是有利,廣陵郡對於那漢中王太子來說,如同雞肋,食之無味,棄之可惜,不若換些糧草,以供其攻伐汝南來得實際,從出發點上,那劉禪是有動機的。”
諸葛瑾亦是上前說道:“若是能得廣陵郡,付出二十萬斛糧草,算得了什麼?”
“主要是正義之名,我江東好兒郎,豈是背盟之人,豈能被稱之為江東鼠輩?”顧雍的語氣,就更加激昂了。
原本作為讀書人,純靠一張嘴。
結果因為孫權屢次背盟的原因,這些日子以來,跟北人士子吵架就沒吵贏過!
顧雍:北傖子可笑,如今事曹賊而背漢宗,實在可笑!
北人士子:背盟的江東鼠輩休要再言!
顧雍:魏國內亂,兵戈不息,生靈塗炭,我江東才是王化之地!
北人士子:背盟的江東鼠輩你說個屁!
他娘的!
不管自己怎麼說,人家一口一個背盟,再加一個江東鼠輩,當真是讓他連反駁都做不到。
太氣人了!
如今能行堂堂正正之舉,顧雍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讚同了。
“如此.也罷!”
孫權轉念一想,這二十萬斛糧草,對於江東來說,雖然不少,但比之一個廣陵郡來說,那絕對不算多。
便是那小子有什麼陰謀詭計,他孫權也一並接了。
“可答應那徐詳的要求,不過,要我送糧草過去,得讓其將廣陵城、江都先讓出來。”
為避免這是那劉公嗣的奸計,孫權覺得,還是要先得兩城再說。
不管他之後是不是有陰謀詭計在其中。
兩個重要城池拿下,這二十萬斛糧草,給得也不算虧了!
“不如現在便將徐詳召見過來。”
孫權當即點頭。
很快,離去不久的徐詳,又出現在堂中了。
“想必君侯如今,已有決斷了。”
徐詳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孫權。
“二十萬斛糧草換廣陵城,這個買賣我江東可以做,不過,得先將廣陵城與江都讓我江東駐軍!”
徐詳臉上露出猶豫之色,似乎是思索良久,腦中經曆一番天人交戰之後,這才開口說道:“駐軍也不是不行,但君侯得答應我兩個條件。”
條件?
孫權眉頭一挑。
“你說說看。”
徐詳輕聲說道:“其一,準許徐州轉運糧草到汝南。”
隻是過道的話,也不是不可以。
孫權點了點頭,說道:“可!”
徐詳繼續說道:“其二,準許我滯留在廣陵郡的軍民撤回江夏。”
這個,孫權就更加同意了。
“可!”
他當即應下。
這廣陵郡中的漢軍不走,他反而要提心吊膽了。
“如此,待君侯將糧草運到江夏之時,便也是廣陵城與江都贈與吳侯之時!”
一手交錢,一手交貨。
很公平!
“糧草,不日便運到江夏!”
孫權答應得很爽快。
爽快完了之後,他此刻臉上頗有自得之色。
此番北伐,先得合肥,又得廣陵。
我孫仲謀,當真雄主也!
嗬嗬。
若真如這徐詳所言,那他這個便宜女婿,這次倒是很老實。
將廣陵送給我了?
看來小虎的枕邊風,那倒是沒白吹。
要不要.
將大虎也送過去?
兩個一起吹,興許有奇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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