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這些人在,陛下的基本盤就在,那些世家再是狗吠,也一點用處都沒有。
這個世道,還是用刀兵說話的。
“等到朝廷西征隴西,二郎立了功,自然有賞賜下來,到時候不僅家業置辦好,還要在長安買個好宅子!”
李明卻是說道:“戰場之上,刀劍無眼,萬一你家二郎死在戰場上了呢?”
店家沉默片刻,老臉上卻是帶了幾分笑容。
“二郎死了,還有三郎、四郎,他們都在家中勤練武藝,便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上陣殺敵,報效陛下!陛下仁義,用命便有賞賜,他們便是死了,也是為國而死,為陛下而死,死而無憾!”
聞此言,李明當即肅然起敬,道:“店家高義!”
大郎死了二郎上,二郎死了三郎上。
有這些人在,難怪陛下能百戰百勝。
“相遇便是緣分,你家缺奴隸,我商隊之中恰有奴隸,便用一個奴隸,抵做今日的肉錢罷。”
聽到李明如此說,店家頓時反應激烈起來了。
“這萬萬不可,我家的東西,都是堂堂正正來的,拿得理直氣壯,怎麼能無緣無故要人東西呢?”
李明嗬嗬一笑,說道:“抵做肉錢,怎麼能說是無緣無故?我大漢有店家這樣的人,方才能夠興複漢室,在下心中感佩,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,老丈莫要推辭了。”
說完,不顧店家拒絕,李明當場找了當地官員,將奴隸的契書做了交割,給官府留了檔案。
“青山不改,綠水長流,希望下次我再來時,還能見到老丈!”
說完,李明便跟著商隊逐漸遠去。
留下滿臉激動的店家,以及那一腔更熾熱的報國之心。
關中的變化,是朝著好的方向去變的。
隨著大量人頭的湧入,人口單薄的關中已經是變得十分的熱鬨!
官府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,疏通水利,讓原本數十萬頃的土地由荒地變成良田。
田地分發下去,百姓從四方湧入,關中四遭,當真是勃勃生機,萬物競發。
而在另外一邊,隔著隴關與關中相望的曹真,可就沒有那麼舒服了。
夜色沉沉,月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曹真的府邸內。
府內燈火闌珊,卻難以驅散那股沉重的鬱氣。
曹真獨自一人坐在桌旁,麵前擺著一壺酒,酒杯已滿,卻遲遲未飲。
他的麵容沉鬱,眉宇間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悶。曾經意氣風發的上將軍,此刻卻顯得無比疲憊。
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,仿佛藏著無儘的心事。
曹真緩緩抬起手,酒杯微顫,酒液在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。他深吸一口氣,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,喉嚨裡傳來火辣辣的灼燒感,卻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稍微緩解他內心的焦慮。
關中失守,隴西涼州成了魏國的飛地,局勢的惡化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。
他深知,自己肩負著重任,然而眼前的局麵卻越來越超出他的掌控。
這種無力感,讓他感到深深的挫敗和不甘。
曹真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,發出沉悶的響聲。
他的眼神逐漸迷離,似乎在回憶著過去的輝煌,又在思索著未來的出路。
死守隴西,當真有價值?
或者說,當真是有可能?
隨著漢國在關中站穩腳跟,不僅軍中軍士的士氣低迷起來,便是他這個上郡大將軍,都有些懷疑人生起來了。
“大將軍,郭淮、郝昭、費曜、魏平求見!”府中親兵前來通報。
這麼多人來見他?
曹真愣了一下,旋即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節,說道:“讓他們進來罷!”
很快,四人便走入曹真府邸。
曹真頹廢已久,形容枯槁,昔日英氣儘失。隻見他麵色蒼白如紙,眼眸中光芒黯淡,胡須淩亂,衣衫不整,一副頹然欲倒的模樣。府內酒氣熏天,顯見他已沉溺其中,不能自拔。
郭淮見狀,痛心疾首,上前一步,拱手勸道:“大將軍,關中失守,非戰之罪,實乃天數。然今隴西涼州尚在我手,豈能因一時之挫,便自毀長城?望大將軍振作精神,重整旗鼓,以圖後計。”
郝昭亦急步趨前,言辭懇切:“大將軍,勝敗乃兵家常事,何況天下大勢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今雖有小挫,他日必能東山再起。萬望大將軍保重身體,勿再沉溺酒色,誤了大事。”
費曜緊隨其後,聲音激昂:“大將軍,想當年您馳騁沙場,何等威風!今日之困,豈能難倒英雄?隻要大將軍一聲令下,我等願效死力,誓必奪回失地,重振魏旗!”
魏平亦不甘示弱,朗聲道:“大將軍,人生在世,豈能一帆風順?今之困境,正是考驗我等之時。望大將軍振作餘威,與我等共渡難關,他日功成名就,方顯英雄本色。”
四人言辭懇切,句句肺腑,曹真雖頹廢已久,但聞聽此言,亦不禁動容。他緩緩抬起頭,眼中閃過一絲光芒,仿佛重新燃起了鬥誌。
但過了片刻,他卻又深深歎了一口氣。
“諸位有此鬥誌,我心甚慰,然現今我等又能做什麼呢?諸位可有妙計可以破局?”
麵對著曹真的問題,眾人隻有沉默,許久之後,還是郝昭站起身來,對曹真說道:“我等隻能久守,以待局勢之變,隴關已經被末將經營得如鐵桶一般,便是漢軍舉十萬大軍前來,末將都有信心叫他有來無回!”
郝昭擅長守城,曹真是知道的,但你一個守城能守,又如何能扭轉局勢呢?
“涼州那邊的消息,可還暢通?”
聞言,漢陽太守費曜麵色陰沉的搖了搖頭。
“大將軍,盧水胡伊健妓妾、治元多等反,亂民多達數萬人,河西大擾,如今去往涼州各郡的路,已經是不通了。”
區區盧水胡謀亂,便能將涼州的路都堵死了?
非是這般罷?
而是當地豪族從中作梗。
“若是不能安隴西,涼州豪強之心,怕是隴西、涼州不必等漢國來攻,便自潰矣!”
人心是最關鍵的,一旦大家夥都覺得跟著你沒希望了,那你也就是真的要完了。
這還是他之前曾經鎮壓過涼州,隴西,威望比較大,隴西豪族,涼州豪強還會怕他一二,賣他一個麵子。
換做是其他人,怕是隴西涼州已經是要反了罷!
“如何安定隴西、涼州豪強之心?”
這是曹真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。
希望有時候不值錢,但有時候,卻是用萬金都買不來。
譬如說現在。
“漢國方經大戰,必要一年休養生息,待一年之後,陛下必定複起兵攻關中,到時候便是我們的機會了!”
東西對進,便有收複關中的可能!
隻是
現在他們在隴西,當真能撐過去這一年?
“間軍司在隴西、涼州行動頻繁,必定有許多陰謀,正在醞釀當中,一旦讓隴西、涼州豪族與漢國合流,則我等再會打仗,也無用。”
曹真眼神灼灼,環視眾人,沉聲道:“我們需要做些什麼改變現在的局勢,必須要做些什麼!”
可.
他們現在,能做些什麼呢?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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