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孫登這個變數入了江東朝堂,能起到什麼變化。
“路途遙遠,不知情報,倒是魏國方麵,與我間軍司交通的人,便得多了起來。”
多了起來?
“多了什麼?”
周徹在一邊緩緩說道:“之前願意與間軍司交通的,要麼是心向漢室的有誌之士,要麼是走投無路,或是生活困頓失意者,此番有意與間軍司交通,轉送情報的,多了許多世家子弟,以及各地豪強。”
“哦?”
劉禪倒是驚詫了。
漢國對世家嚴苛,魏國的世家應該懼怕才是,怎麼還會主動與漢國的間軍司交通,轉送情報?
這是嫌自己在魏國過得太好了?
“為何會如此?”
周徹繼續說道:“這些人希望漢國運送些商盟、以及西域的貨物過去,給他們發賣。”
原來如此。
劉禪恍然大悟。
天下熙熙皆為利來,天下攘攘皆為利往。
如果利潤足夠的話,資本家還會將絞索賣給即將絞死他們的人。
這些世家,與資本家何異?
這純純是賣國的行徑。
不過一想到明末的晉商,劉禪便也就釋懷了。
林子大了,什麼鳥都有。
況且,有這些人為間軍司轉運消息,那魏國在間軍司麵前,就像是脫光衣服的美人一般,完全沒有秘密可言了。
“現在第一批西域商人運送的貨物,長安尚且能夠消化,但若是後續越來越多西域商人過來,恐怕便需要將部分商品轉運到魏國、吳國傾銷,這多出來的份額,便用來間軍司打通關節之用罷!”
周徹點了點頭,在心中已經是將這個消息記下了。
遠在千裡之外。
江東。
建業。
孫登在舟船之上,看著故國土地,激動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。
原本以為要客死他鄉,不想他孫登還是有一番造化,現如今終於是迎來轉機了。
越是遠離長安,遠離大漢天子,孫登的想法便也就越多。
雖然現在成為吳奸,但隻要最後他謀得大權,待天下有變之時,未嘗不可割據一方。
當然
現在這種念頭,還隻能掩藏在心底。
他現在需要漢國的助力。
“將軍,護送一路,辛苦了。”
孫登對著文聘行了一禮。
“建業在望,吳太子一路小心,我便駐紮在尋陽,有事情派信使招呼便是。”
孫登當即苦笑一聲,說道:“希望沒有那一日罷。”
若是要到借漢國刀兵的時候,證明他已經是在江東待不下去了。
“即使如此,告辭!”
文聘過兩船相連的木道上了另外一艘大船,之後收掉木板,斷開鐵鎖,領著數千水兵、數十艘舟船,往尋陽方向而去。
而文聘一走,一路尾隨的江東水師,生怕文聘搞出什麼幺蛾子來,也一路監視,隨著離去。
很快,原本熱鬨非常的江麵,便隻剩下孫登坐下的一艘舟船了。
大船行至建業渡口。
渡口之上,卻是有不少人迎接。
孫登見到了不少老熟人的身影,這些都是曾經太子府的幕僚。
諸葛恪、張休、顧譚、陳表.
孫登剛想去打招呼,卻見在四人前麵,卻站著一個身著侯爵錦袍的少年人。
不是建昌侯孫慮,又是何人?
孫登的心情就像是山路十八彎一般,可謂是峰回路轉。
這些人,已經入了建昌侯幕府了嗎?
孫登苦笑一聲,很快便將自己的情緒收拾好了。
離開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麵,他的勢力,基本上都被他這個好弟弟給接收過去了。
但.
現在我回來了!
該是我的東西,現在我要全部拿回來!
舟船靠岸,孫登從緩步走下舟船。
“孫慮拜見兄長。”
見孫登下船,孫慮當即上前,對著孫登行了一禮。
“兄長在漢國為質,辛苦了,侯府中已經是準備好接風宴,還請兄長賞臉。”
去你建昌侯府接風?
當真我原來太子府班底的麵吃喝?
你以為是權力交接呢?
孫登臉上很是平靜,甚至還笑出聲來了。
“賢弟好意,為兄心領了,然從長安一路過來,到了建業,如何能不先拜見父王呢?”
孫登環視諸葛恪、張休、顧譚、陳表等人,臉上絲毫沒有不悅,反而是笑臉相迎。
“我去漢國的這些日子,諸君辛苦了。”
諸葛恪、張休、顧譚、陳表等人,原本以為會被孫登冷嘲熱諷或是訓斥。
心裡也早就做好準備了。
沒想到太子孫登不僅不訓斥,反而還說辛苦了?
眾人心中頓時生出愧疚之色。
我等本為太子府臣僚,卻在太子入漢為質之後轉投建昌侯府,沒想到太子居然不怪罪
我等有何顏麵存於天地之間?
孫慮見此情況,頓感不妙。
“兄長既然要去見父王,臣弟便不阻攔了,請!”
孫登心中嗤笑一聲,轉頭眼中秋波暗送,深情款款對著諸葛恪、張休、顧譚、陳表等人揮手道:“你我君臣來日相聚,一醉方休,互訴衷腸,今我有事,便不叨擾了。”
在孫慮黑沉的臉龐相送之下,孫登朝著吳王宮而去。
而此時。
吳王宮中。
紫髯碧眼的大漢、大魏吳王孫權,卻是在暗中歎氣。
他的大好兒被劉公嗣送回來了,但對他來說,如今吳國的局勢,卻因孫登歸來陷入了兩難的境地。
難~
難喲~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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