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良沉默了一下,倒也不是沒道理。
最後盧昊等人老老實實去領了軍棍,回來的時候就被宗延黎叫去了帳中。
“覺得委屈了?”宗延黎看著盧昊幾人,略微揚眉說道。
“不委屈。”盧昊捏了捏拳頭,又跟著鬆了鬆說道“我等隻是替將軍覺得委屈。”
宗延黎聽著頓時一笑,便明白定是裴良對他們說了什麼。
宗延黎微微抬眼看向幾人說道“今日是我等大意,受了這個委屈,想來日後免不了還會遇到,軍棍你們也領教過了,當知道軍中軍規並非擺設。”
盧昊幾人咬了咬牙,心中忍不住悲憤的想著,將軍這般教訓,莫不是讓他們以後躲著他們點?
誰知宗延黎下一句就道“既是知道了軍規的厲害,就該學著怎麼避開。”
“我帳下兵卒豈是能被如此小看的。”宗延黎笑了笑,長腿一伸換了個略微舒適的姿勢看著他們說道“他們不服,就打到他們服。”
“何意?”盧昊有點懵了“晚上套麻袋敲蒙棍去?”
裴良被盧昊這話逗的,噗呲一聲笑了出來,齜著牙說道“將軍之意是要讓你們去找曾興朝帳下兵卒下戰書,光明正大的比武切磋!”
宗延黎揚唇笑著“你們有一個算一個,全都去。”
盧昊幾人一聽登時亮起了眼眸,說得對啊!
比武切磋,單打獨鬥,這總不能挨軍棍了吧?
“記住,爾等是為何而去,若不拿出點真本事來讓他們瞧瞧,當真以為我們好欺負。”宗延黎掃了眾人兩眼,麵色肅然說道“不論輸贏,但求每一次比試拚儘全力!”
“是!”眾人齊聲應下,霎時之間就被點燃了鬥誌。
待盧昊幾人走後,裴良多留了一會兒,看向宗延黎笑道“這是將軍剛想出來的練兵之法?”
宗延黎看了他一眼,揚了揚唇道“本將軍見不得禦下部眾受委屈,與其等敵人攻過來,不如先下手為強,耗其精力,勞其筋骨;這何嘗不是禦敵之策?”
裴良頓了頓,躬身拜道“良,受教了。”
“還要勞煩你多多指點帳下兵卒,他們行事太過端正,便是切磋比武,亦有狡猾之法。”宗延黎衝著裴良一笑如此說道。
“明白。”裴良了然,笑著應下。
宗延黎自認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人。
你以君子之禮待我,我便還你一禮。
你若以小人行徑傷我,難不成我還得給你行禮?
比武爭鬥亦是如此,習武之人哪個不會手留暗勁,比武雖是點到為止,卻也有大開大合之下寸勁之攻,宗延黎此意便是讓軍中兵卒下狠手,不說傷人性命,至少要讓你這胸腹受擊之處痛上三天。
至於那等言說宗延黎搶功之說的,她還就給你坐實了!
這一年在這樣兵荒馬亂之中度過,年節裡也就帳中兄弟們圍坐在一起吃大鍋飯便算是過年了。
十九歲的宗延黎似乎變化不大,倒是盧昊和聞年等人變化明顯,愈發高大有男子氣概了幾分,聞年更是已經開始拿著小刀刮去下巴青澀的胡茬了。
隨著年歲的增長,男性和女性的特征就會愈發明顯,而宗延黎的不同自然也會逐漸被旁人注意到,前世亦是如此。
她長年累月的穿著軟甲,即便是炎炎夏日也從不輕易脫卸,每天拿著刀刃反反複複的刮去嘴邊根本不存在的胡須,佯裝自己是個男人的假象,出入帳外皆戴著沉重的盔甲將自己整個臉都罩住,隻露出一雙眼。
再到後來,帳下兵卒以萬數增長,她已端坐將帥之位,即便有人窺見宗延黎有所不同,自有萬千種的猜測和聲音掩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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‘大將軍好女嬌……’
‘大將軍效仿戲文之中美男扮相。’
‘斷袖之癖,好男風。’
‘幼時誤食了什麼藥,再無男人雄風……’
諸如此類,讓人啼笑皆非根本無所出的猜測話語四下流傳,卻無一人膽敢言及,更有膽大者當真以為宗延黎有所癖好,夜入營內被宗延黎斬了四肢,以行刺之名丟在帳外,那凶惡的手段令人生畏。
如此殺神何人膽敢輕易招惹?
宗延黎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,垂下眼眸悄然歎息,甚至有些煩躁的想著,為何女子不能長出胡須!
“將軍……”聞年入帳之時,看到宗延黎眼中鬱色,腳步微頓低聲喚道。
“何事?”宗延黎收斂神色,抬眸望向他。
“軍中安排送傷兵離開昌豐郡,錢誌行不肯走。”聞年略微皺眉說道“將軍可要去看看?”
宗延黎點了點頭,站起身來示意聞年帶路。
錢誌行傷勢嚴重,這一通折騰下來傷口又滲出血來了,正發脾氣的時候,抬眼就看到了那走入帳中的宗延黎,霎時就啞火了,身形踉蹌跌坐去了床板之上。
宗延黎擺了擺手讓其他人都散了,這才走去床邊喚來軍醫,讓其為錢誌行重新包紮。
錢誌行還想掙紮,卻在宗延黎那冷然的注視下不敢亂動了,垂著腦袋任由軍醫幫他重新包紮好。
“我知你想留之心。”宗延黎在他重新躺下之後,方才開口說道“此番遣送,並非舍棄了你。”
“跟在我身邊的兄弟不多,你算一個。”宗延黎頓了頓說道“我既點了你跟我,便不會輕易舍了你,你受這等傷勢若再戰,必死無疑。”
“錢誌行,我還有許多事要你做,我不能讓你死,明白嗎?”
那仰躺在床板上的錢誌行登時紅了眼,攥著拳頭看向宗延黎,張了張口啞聲喚道“將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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