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年默默住手,二人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在這處地方尋了個能靠著的位置靠著休息了,等著明日清早去查看布置的陷阱位置,可能獵來獵物。
四下靜謐,隻能聽得到那林中孜孜不倦的蟬鳴聲。
宗延黎雙手枕在腦後,躺在柔軟的草堆上,閉上眼不過片刻功夫已是呼吸平穩安然入睡。
聞年卻是未有半點睡意,望著頭頂樹葉間那璀璨的星空,星星點點細看去似乎能見到天際那星河橫跨,側耳聽著宗延黎那平緩的呼吸,微弱的燭火映照著她的側顏,讓聞年端看許久都未曾移開眼。
就在聞年閉上眼準備入睡的時候,忽而好似聽到了林中傳來了幾分異響。
聞年眼疾手快,直接將篝火撲滅,也就在聞年撲滅篝火的那一瞬間,宗延黎也睜開了眼,她甚至沒有任何多話的意思,直接抓了一把旁邊的砂石將那火滅餘留的煙霧也一並掩蓋了。
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,二人提氣屏住呼吸眨眼適應眼前的黑暗,輕手輕腳朝著密林之中靠去。
啾啾——!
林中暗處得見一人身影,隨即聽到了那鳥雀似的鳴叫聲。
借著月光得見那人似是在那鳥雀的腿上綁上了什麼東西,然後將那鳥雀放飛出去,行色匆匆的姿態,讓宗延黎皺起了眉頭,當下拍了拍聞年的肩膀,示意他去截住那放飛的鳥雀。
而自己則是壓低身形,跟在了那人身後。
瞧著那人一路疾行,要回去的方向竟是自己軍中?
宗延黎臉色沉肅略有幾分凝重,她竟是不知軍中出了奸細!
宗延黎站在暗處,眼睜睜看著那人離去並未現身抓人,避免打草驚蛇了。
隨著如今兵力的一再擴張,宗延黎帳下兵將之數也愈發多了,因為北軍的突然進軍,如今求援而來的各路兵馬都有,嚴格來說還是有些雜亂的,再加上剛剛加盟的烏桓。
宗延黎也不確定軍中細作出自哪一位將軍帳下。
“將軍。”身後聞年回來,手中抓著一隻她從未見過的鳥雀,並非他們常用的信鴿,看著像是特彆訓練出來的。
“我看看。”宗延黎接過聞年取下的信卷,展開之後聞年摸出隨手攜帶的火折子吹亮,借著火光看清了那信卷上的字,赫然寫的便是烏桓與大乾達成同盟,以及軍中要事。
“竟能知我軍如今缺糧之困境,看來此人身處的位置不低。”宗延黎冷下眼,將手中信紙折好放入袖中,並未將這鳥雀殺了,反而是讓聞年放了。
就讓這鳥雀帶著空的信卷飛走了。
宗延黎轉身道“回去吧。”
聞年看著宗延黎竟是要回去林中溪邊頓時愣了愣“將軍不回營嗎?”
宗延黎倒是語調平靜道“不急於這一時,待明日看完了獵物再回去,難得跑一趟。”
聞年張了張口,垂首應下了,他總是如此對宗延黎無條件聽從的。
一夜過去,宗延黎和聞年二人早早起身去了林中查看陷阱可有所獲,很遺憾的是不知了十幾個陷阱,最後竟也就獵獲了兩隻野兔一隻野雞罷了,簡直不夠塞牙縫的。
“總好比空手而歸。”宗延黎哈哈一笑倒是看得開。
拎著這都沒二兩肉的野兔,丟上了馬背便與聞年回營去了。
那在營中等待的蒙奇等人都等的望眼欲穿了,結果見到宗延黎這回來就帶回這麼兩三樣東西頓時哈哈大笑。
宗延黎擺了擺手,讓公孫璞和詹皓月入帳來。
“將軍。”公孫璞和詹皓月入內,宗延黎餓的緊,也不避著他們直接一邊吃東西一邊道“我讓你們想的法子,可想出了什麼門路?”
“稍有策略。”詹皓月垂眼笑了笑說道“下策便是想辦法讓商戶捐糧,神佛立廟捐糧以求長生者必定是數不勝數。”
“這竟是下策?”宗延黎饒有興致點頭,繼續問道“那上策是什麼?”
“官做匪用,搶糧而歸,再以兵馬故作激戰為商戶奪糧而歸。”公孫璞幽幽說道“自導自演,既得聲名又得糧草。”
詹皓月笑著看向宗延黎道“就看將軍想用哪條計策了。”
宗延黎啃了口餅子,就著茶水咽下一抹嘴笑道“我倒是覺得二位先生這兩條計策都可行,不若並行兩策。”
在這亂世之中,百姓總該是需要信仰的,神佛之論當是最好把控的,無非就是需要一些造勢的法子,這並不是什麼難事,那些坐擁資產良田的最想要的就是求得長生。
宗延黎叫來了裴良和霍文啟共同商議此事,並未再驚動其他人,又叫來了桑才傑讓他暗中去將那神佛廟堂的事情安排下去。
另一邊叫來了符嘉石,本著一事不勞二主的想法,既是符嘉石提議搶商戶的,那這‘匪’自然就讓他來做惡人了。
符嘉石很是樂意,脫下軍甲再度做了山匪打扮的符嘉石還有些彆扭,帳下兄弟們也樂嗬嗬的覺得新鮮。
既是山匪之禍,宗延黎並未讓符嘉石帶很多人去,隻叫了白修筠給他當打手,以免踢到了什麼鐵板,再折了人手進去就得不償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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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事隱秘,宗延黎不曾大肆宣揚,隻讓他們暗中調派人手離營,至於是要如何去打劫商戶,那就要讓符嘉石自己發揮他們曾經的看家本領去打聽了。
宗延黎隱與暗處行策,看似每日都在按部就班的練兵,實則已經在部署了一場巨大的棋盤。
“好——!”那校場的叫好聲不絕於耳,宗延黎處理軍務看的眼睛都花了,溜達出來走走就聽到了那校場之中圍著不少人。
“那乾什麼呢?”宗延黎抬了抬下巴揚眉詢問道。
“是烏桓的那位公主。”前邊熱的滿頭大汗的盧昊跑了過來,齜牙咧嘴的說道“將軍,那烏桓公主真是個有本事的,與彭海幾位將軍交手竟是絲毫不落下風啊!”
“哦?”宗延黎略有幾分詫異。
雖然她早看出來這烏桓公主是個練家子,但是並未與之交手,對其的本事也確實了解不深。
宗延黎揚了揚眉道“走,看看去。”
校場之中,賽雅手中拿著的是一個軟鞭,立於擂台之上,與之交手的不是彆人,正是雷吉亮。
那軟鞭在賽雅的手中靈活的簡直就像是一條毒蛇,叫你抓也不敢抓,避又無可避,甚是難纏的模樣。
而賽雅不止是能用鞭,她竟是左右手都能用,另一隻手則是拿著一把軟劍,若是你近身來,便會被長劍刮到,更加讓人沒想到的是,她力氣也不小,至少不能當做尋常女子的力量來看待。
宗延黎看了好一會兒,都忍不住驚歎,這賽雅公主不乏有一戰之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