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延,宗延黎!
翼天乾怒目圓睜,在這一瞬間竟是無端的生出北國危矣的恐慌之感。
他死死攥著手中宗延黎的軍旗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慌忙抬眼詢問道“田門關守將何在?”
“退守靖甸了。”旁邊副手連忙開口說道“將軍,現在怎麼辦?”
“怎麼辦,能怎麼辦!?”翼天乾憤怒的將手中旗幟狠狠地砸在桌上,黑著臉說道“田門關丟了就丟了,靖甸絕對不能再出錯,即刻調兵前去馳援!”
宗延黎攻打北國實在是太快了,甚至沒有任何鋪墊猶豫。
魯國正圍了烏桓,烏桓對於未能拉攏宗延黎入烏桓很惱怒,已經調動全國兵力準備抵禦魯國了,卻沒想到宗延黎這一手圍攻北國一舉奪下田門關叫魯國大為慌張。
因此不得不放棄圍攻烏桓,轉頭馳援北國而去。
北國可以被齊國壓製,卻絕對不能被大乾攻陷,那對整個北地而言都將會是極其可怕的危機。
這邊宗延黎輕而易舉占領田門關,舉兵進入關內築起防禦,這一次的宗延黎卻無半點仁慈,對關內百姓進行和驅逐和劫掠,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深入北地,想要獲得糧草軍資必須要做的便是取用於敵。
過於仁慈不會為她帶來好處,猶記得前世的她對北地百姓仁慈,最後得來的卻是百姓舉起柴刀帶著敵軍摸進了軍帳。
那些百姓根本不覺得他們是仁慈的,在北地看來他們是矮小的南部人,站在他們的領土上都令人憤怒,他們是外族,是需要被滅絕的南方人,矮小又懦弱。
你的仁慈在他們看來卻是懦弱。
而今,宗延黎一改往日仁善之舉,如此暴力驅趕關內百姓,若有負隅頑抗拒不聽從者抽刀之下將其斬於街道,以如此狠厲之舉震懾所有人。
那殷紅的血浸染街道,蒙奇和龍飛光等人震驚的看著這一幕。
宗延黎隨手將刀上血漬擦去,站在街道上看到了那些北地的百姓滿臉驚懼的看著宗延黎,那些凶惡的北人再也不敢叫囂胡鬨,逃命似的離開了田門關。
“北地以強者為尊,你越是給予仁善,越是被人輕看。”
“在北地之間各國為戰尚有屠城劫掠之舉,我等如今攻入北地,再不能一味的按照以往仁善之舉。”
“殺伐之下方能震懾,鮮血的刺激才會讓他們懼怕。”
“你們要記住,在北地之中他們笑罵我們是矮腳蝦,是軟骨頭,是懦夫。”那些字眼和標簽出現在許多文書之中,宗延黎以前從未去管過這些,後來才明白,那些字眼就如同烙印。
印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,前世的她攻入北地,吃了太多的暗虧,她的禮待,她的尊敬原來對於北地百姓來說不值一提。
後來宗延黎才終於明白,南部處於弱勢地位實在是太久了。
弱者從來沒有尊敬可言,你要足夠強大,強大到令人懼怕的地步,那時候才會贏得尊敬。
“這隻是我們邁出的第一步而已。”宗延黎轉身看向龍飛光和蒙奇等人道“去,將關內有用的東西都搜刮回來,凡是有人膽敢反抗,暴力鎮壓無需留手。”
“不可虐殺,不可淩辱,這是底線。”
宗延黎對著眾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離去了,詹皓月等人遠遠看到這一幕,看著宗延黎走過,不自覺的俯身退後為其讓路。
詹皓月側眸望著宗延黎離去的身影,看著那沾染血漬的腳印淡去,心中的震顫許久都未能平靜。
他眸中神色閃爍著幾分唏噓說道“忠卻不愚忠,仁卻不做那徒有虛名的聖人。”
“為將當如是。”詹皓月似有幾分可惜,看著那聽令而去的龍飛光等人,慢悠悠的轉身朝著關內走去了,多年未曾來過這地方,他也算是故地重遊了吧?
可惜了,可惜如今再也沒有能讓他寫信回去的人了。
詹皓月哈哈笑著,莫名越笑越大聲,霍文啟看著那自顧自笑著離去的詹皓月,有些怪異轉頭看向莊承弼道“莊先生,無咎先生這是受什麼刺激了?”
“舊友不在,難以抒懷,悲矣。”莊承弼歎了口氣說道。
霍文啟一聽頓時明白了,當初詹皓月便是受公孫璞所邀前來追隨將軍,如今公孫先生已不在……
眾人神色都有些悲傷,裴良拍了拍霍文啟的肩膀說道“將軍那邊還有不少事,我們該過去了。”
霍文啟收回思緒,衝著裴良點了點頭轉身去找宗延黎了。
田門關隻是北國一個不起眼的小關隘,關隘城門矮小抵擋不了幾時,如今宗延黎將田門關打下來,第一時間自然是加固防禦,準備將這作為初步戰略之地,以此發散準備一步步蠶食北地這個龐大的地域。
“不出所料的話,魯國馬上便會回援。”軍帳之中,宗延黎的頭盔麵甲擺放在桌前,巨大的輿圖懸掛帳中,高飛林蹲在一邊正拿著竹筒一樣的東西在鼓吹炭火。
“魯國來援,北國得以喘息,齊國定會出兵。”宗延黎與裴良站在那輿圖前,忍不住搓了搓略有些僵硬的手指,說話間哈出白氣讓人眼前似乎都蒙上了白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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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們可以製衡北國,壓住魯國,但是齊國……”宗延黎略微擰眉,半晌隻有轉頭看向裴良詢問道“你可有什麼好點子?”
“若此時再分散兵力去牽製齊國,那對我軍而言危險太多了,可能會出現哪一方都無法牽製的局麵,最後出現兵敗之象。”裴良沉思片刻說道“我軍如今處於的位置,每增加一次兵敗,那就是離死局更近一步。”
“將軍,此舉萬不可行。”裴良認真說道。
宗延黎緩緩點頭,很顯然她非常明白這個問題,所以才會為此深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