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沒事。”宗延黎倒是一臉的平靜,看了眼眾人招手說道“那刺客可有活口?”
龍飛光搖了搖頭,那埋伏在暗處的刺客分明就是衝著陸沛白來的,根本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,人數也不多,片刻功夫就被剿滅了,看那些刺客穿著的衣裳是齊國人錯不了。
齊國顯然是明白,隻要有陸沛白在的一天,那麼齊國就弱勢一分,所以才如此急迫的想要刺殺陸沛白。
冒這麼大風險也要行如此刺殺之事,那行刺之人也真是有本事,能在這千軍之中如此精準的找到陸沛白,想來是個有本事的。
宗延黎和龍飛光等人坐下來,大致複盤了一下當時的情況,又找來了那刺客遺失的弓箭,再比對從陸沛白傷口處拔下來的箭矢,宗延黎的臉色愈發沉重,轉身去讓人叫來了解虎。
在眾多將領之中,唯有解虎的弓射之技最強,宗延黎與解虎相識多年,對其射程也是了解,但是剛剛宗延黎預估了一下,就從那刺客射殺陸沛白的距離來看,其射程恐怕遠超解虎。
按照宗延黎對解虎的了解,其射程在一百二十米左右,而此人的射程約莫一百六十米以上!
這是何等恐怖的距離,齊國之中竟還藏著如此厲害的神射手?
“難怪膽敢在我等行軍之時行刺,如此有恃無恐。”宗延黎與解虎大致模擬了一下當時的情況,再從護軍發現其逃跑蹤跡來看,說是一百六十米的射程都略顯保守了。
“諸君可了解過齊國之中有這麼一號人物?”宗延黎擰著眉神色沉重詢問道。
眾人齊齊搖頭,最後裴良說道“若是齊國之中早有此人,又怎會在之前數次戰局之中未曾現身?依我之見此人恐怕並非軍中兵卒,或是隱士高人被齊國重金邀約而至。”
詹皓月眉梢舒展說道“也不是沒這個可能。”
兵家擅器者不計其數,比如曾經入軍中的金達,一身劍術師承劍客之手,多在江湖曆練或是避世習武,如今家國紛爭亂世之下應聲而至者眾多。
齊國立國不知多少年,有如此奇才自然也是正常的。
“既能有如此本事,一擊之下卻是失手了,恐怕此人還會卷土重來。”宗延黎眉眼沉下,眼中滿含擔憂道“此人在暗處放冷箭,我等如何防備的了?”
“如此之遠的射程,便是我也難以第一時間察覺。”宗延黎歎了口氣,對陸沛白的安危感到擔憂。
眾人聽著也是沉默了,這軍中恐怕沒人可以預判的到……
宗延黎一時之間沒什麼思緒,隻能讓解虎多注意一下,同為神射手,想必能大致了解此人會在哪個絕佳的位置再出現,如此反偵不知是否可行了。
因為陸沛白負傷之事,行軍隊伍暫且停下休整。
宗延黎著手讓桑才傑派人去調查齊國之中擅射者,希望能查到些眉目。
陸沛白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,昏睡了一整日的她隻覺得渾身都在疼,傷口處傳來的麻痹痛意更是讓她忍不住皺眉,動了動手半邊身子像是都難以挪動。
“明溪先生醒了?”詹皓月時不時來看看陸沛白,大概是一起喝茶喝出的情誼,此番陸沛白是在詹皓月等人麵前負傷的,這幾個大老爺們都很是自責,自當小心看顧。
“嗯……”陸沛白出聲應著,正要掙紮起身,才發現自己身上竟是一件衣服都沒穿,被紗布纏繞住了胸口重點部位,順帶纏住了傷口,看著就像是穿著裹胸的衣裳似的。
陸沛白如遭雷擊瞬間愣在原地,慌張抬頭得見麵前營帳前掛著遮擋的布簾架子,就擋在床邊,詹皓月的聲音是在外響起的。
她心下略顯慌張,在這一瞬間像是回憶起了自己受傷之時的樣子,似乎是宗延黎幫她包紮的傷口。
陸沛白呆愣了好一會兒,直到帳外詹皓月的聲音繼續傳來道“你的衣裳都放在了桌上,我叫人煎來了藥還有膳食,明溪先生可要現在吃?”
陸沛白腦子有些混亂,口中胡亂應著,強撐著坐起身來,忍著痛意哆哆嗦嗦的拿起了桌上的衣裳艱難套了起來。
她不是沒受過傷,卻也是很少受這樣重傷的,到底不是習武之人難能忍的住這樣的痛,當下眼淚都快出來了,含著淚喘著氣坐在床邊緩了好半天,唇色發白我見猶憐。
詹皓月端著藥湯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如此一幕,當下一愣連忙錯開眼非禮勿視。
“這是湯藥和膳食。”詹皓月一時之間有些不知說什麼,平日裡見陸沛白都是做文士裝扮,他真是把人當成同僚了,這一下得見陸沛白這等風情真是讓他猝不及防。
“多謝。”陸沛白聲音有些嘶啞,像是平複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道“我的傷勢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詹皓月就想到了陸沛白會問這個,當下有些無奈說道“昨日情況很是危急,在這軍中都是男子,便是軍醫也不好為先生治傷,將軍挺身而出為救先生性命,還望先生勿怪。”
陸沛白聽聞是宗延黎為她治傷的,心中一時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覺得彆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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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隱約能想起昨日宗延黎那按著她的冷酷模樣,心中暗想著宗延黎如此堅毅正直,當對她做不出什麼非禮輕視之事……
陸沛白動了動嘴唇低聲道“無事,多虧了將軍如此果斷救我。”
詹皓月見陸沛白並未做出什麼被看了身子,就尋死覓活,或是要將軍負責的舉動來,心下也是默默鬆了一口氣道“明溪先生剛剛醒來,且先喝了藥歇著,晚些將軍許是會過來。”
陸沛白點了點應下了,哆嗦著手端起藥皺著眉一口一口喝下,那藥味苦的她喝完好像臉更白了。
“軍中艱苦,先生多多忍耐。”詹皓月也不知說什麼,看著陸沛白喝完藥就出去了。
陸沛白這一頓折騰已是耗費了自己全部的力氣,喝完藥撐著吃了些東西就再度昏睡過去了。
期間宗延黎帶著蕭天和來了一趟,為其把脈之後繼續開了藥就走了。
等到次日宗延黎才過來,陸沛白醒來剛剛喝了藥就見到了到來的宗延黎,她原以為見到宗延黎會羞燥尷尬,但是沒想到宗延黎卻像是沒事人一般直接坐在了陸沛白的麵前。
“先生可認得這箭矢?”宗延黎抬手,高飛林捧著一支箭矢上前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