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,76號總部,梁仲春辦公室。
“什麼?你給老子再說一遍!”梁仲春聞言,如觸電般從椅子上猛然站起,他的雙眼瞪得渾圓,臉上寫滿了驚愕與憤怒。
“處長,昨晚我們輪休的行動組隊員被人打斷了四肢,如今都在醫院裡呢,一共37人啊!”手下阿發語氣焦急地說道。
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在上海灘竟然還有敢惹我們76號的人?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!”梁仲春難以置信地吼道,他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,帶著滿滿的質疑與震驚。
“不知道是誰乾的。今早有人在巡邏時,看見第三小組的兄弟躺在外麵,察覺到情況不對勁,便逐一展開尋找,這才找到了所有被打傷的兄弟。昨天輪休的兄弟無一幸免啊!”阿發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惶恐。
“全部嗎?都打斷了四肢?究竟是誰如此大膽?”梁仲春的聲音提高了八度,其中蘊含的怒火仿佛要噴薄而出。
“受傷的弟兄說,是兩個拿著錘子的人乾的,一個拿著金瓜錘,一個拿著流星錘,聽口音都是外地人。他們將弟兄們的四肢全部打斷了,還說要看看我們76號會不會管他們。”阿發的聲音越發低沉。
“這顯然是衝著我們76號的人來的啊!你覺得會是什麼人乾的呢?”梁仲春的眉頭緊緊皺起,他死死地盯著阿發,仿佛要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。
“軍統,絕對是軍統!紅黨的人沒這麼殘忍,其他的人也不敢跟我們76號對著乾!”阿發分析道,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篤定。
“媽的,軍統這幫家夥太惡心了!”梁仲春怒不可遏地罵道,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,震得桌上的文件都險些散落一地。
阿發站在梁仲春麵前,滿臉愁容,輕聲問道“處長,您瞧,弟兄們如今還在醫院裡躺著呢!我們究竟要如何是好?管還是不管他們呀?”
梁仲春坐?回椅子上,猛吸了一口煙,然後把煙屁股狠狠地按在了煙灰缸裡,冷漠回應道“管?怎麼管?拿什麼去管?這不得花錢嗎?你出這筆錢?還是我出?亦或是讓東瀛人出?”
阿發稍稍向前一步,麵露難色,繼續說道“可是,處長,弟兄們難免會有一些想法的。”
梁仲春聞言,發出了一聲冷笑,語氣冷酷而又無情“嗬嗬,有想法?能有什麼想法?我們當初為何進入76號?是為了所謂的理想嗎?扯淡,無非就是為了升官發財罷了!76號是個什麼地方?那是給東瀛人乾臟活累活的地方,我們就是東瀛人的一條狗而已。乾得好,他們興許會賞我們一根骨頭;乾不好,我們就隻是炮灰罷了。東瀛人隻需要我們做事,可不希望我們有太多的想法。”
阿發張了張口,似乎還想說些什麼,但終究還是欲言又止“可是……”
梁仲春站起身來,雙手撐在桌子上,語氣嚴厲地說道“沒有什麼可是!76號若是不聽話,東瀛人隨時都能去扶植77號、78號。所以,彆跟東瀛人講條件,否則後果會非常嚴重。”
阿發沉默了片刻,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“那醫院裡的弟兄們該如何處置呢?”
“進76號門,那便是福禍自招啊,你難道沒看到我向來都是應付了事嗎?他們這次啊,肯定是行事太過火了,才遭到了軍統的人報複。你帶上幾個口風緊的,把他們儘快送到外地去。一人給十個大洋,記得回來後去財務處報賬。至於其他的,就隨他們自生自滅吧。記住,把我的話轉達給你手下的弟兄們,具體該怎麼做,讓他們自己好好掂量掂量。”梁仲春雙手撐在辦公桌上,身體微微前傾,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冷漠,緩緩地說道。
阿發聽完後,略微低頭,輕聲回應道“是,處長。”然後轉身緩緩退出了辦公室。在他轉身的瞬間,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,似乎既有些無奈,又有些猶豫。他輕輕關上辦公室的門,腳步聲逐漸遠去。
“鈴鈴鈴”,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。梁仲春順手接過電話,輕聲說道“喂。”
“馬上到特高課總部開會。”電話那頭匆匆說完話,甚至不等梁仲春作出反應,便直接掛斷了。
梁仲春霎時愣在了原地,仿佛被定住了一般。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。
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,儘管平日裡對於其他事情他或許還會應付了事,可東瀛人交待的事情,他絕對不敢掉以輕心。於是,他趕忙驅車前往特高課總部。
當梁仲春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特高課會議室時,他發現丁默邨、李士群、吳世寶、萬裡浪等76號的高層和元老們都已在場,明樓也在其中。
在這些人當中,他和汪曼春這種處長級彆的官員是最小的。再加上其他部門的人員,林林總總加起來竟有幾十人之多。
會議室裡一片寂靜,沒有人說話,大家都隻是用眼神進行著交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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