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氏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,做了幾十年丞相夫人,也隻有在長公主麵前,她能短暫的當會尚家大小姐。
其實若是按照身份高低給酒杯,第二個便應該輪到大皇子,但兩輪都給皇子,難免被人說道,便想賣丞相府一個麵子
誰能想到竟是沒成?
這邊鄭文瑩拿過那杯盞先是湊到鼻子邊上聞了聞。
聞到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氣,她心中放下了些許。
她從未喝過酒,怕喝了酒露出醜態,這才如此猶疑。
迎上長公主的視線,她將杯中酒水一飲而儘。
這梨花白確實度數不高,入口溫和,女子少喝幾杯也不會有事。
鄭文瑩與長公主是自小的好友,鄭家雖然不必丞相府,可奈何她與長公主交好,這才在朝堂上得了不少益處,比公主也不差上什麼了。
自小便陪在長公主的身邊,教導長公主琴棋書畫的老師儘是一些名門大家,區區才藝展示罷了,她當然是不懼怕的。
那些年她也學了不少。
她走到尚虞的麵前,輕聲道“尚小姐,我想要跳支舞,可否為我伴奏?”
尚虞自然不可能不應,她點點頭“彈古箏可好?”
“古箏便夠了,多謝。”
也不知道這鄭文瑩到底想做什麼,尚虞也隻好配合她,這麼多人都要看著,她也不好拒絕對方。
蕭老夫人和尚氏,長公主做一桌,兩人剛才的機鋒她也看在眼裡。
如今看到鄭文瑩竟是這麼通曉世故的邀請尚虞,禁不住的讚許。
“文瑩丫頭當真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,不愧是長公主殿下身邊的人。”
從鄭卓華手裡搶了個機會,又將這機會分給尚虞一半。
可不就是七竅玲瓏心!
長公主也與有榮焉的笑了,“蕭老夫人可折煞本宮了。”
餘采薇從坐到那之後就讓乾啥乾啥,後麵上了菜之後嘴就沒停過,如今還抱著個甜瓜小倉鼠似的嚼嚼嚼呢!
可不就乖巧嘛……
不過這都是她裝的,這種風頭她還是不要搶。
蕭老夫人也客氣道“采薇那孩子是個懂事的。”
可惜了她與逞兒緣分薄,逞兒後院出了這些事情,定遠侯府也隻能按照規矩辦事。
這邊尚虞一答應,就有倆小廝小心翼翼的抬著一架古琴過來,放到了尚虞的旁邊。
這內島台子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,兩人都上去也使得。
但這小廝生怕自家主子被搶了風光,便自作主張將古琴放到了尚虞此時所謂位置的邊上。
鄭文瑩見此也沒有多說什麼,而是直接去到了台子上。
纖腰下彎,胸挺臀翹,一個起手式就不知道將在場多少男人的心神都迷住了。
下一秒一陣琴音響起,如春日急雨落枝頭,敲砸出天地間最靈動,最生機盎然的節奏。
轉而又像是百鳥在叢林中嬉戲追逐,喙羽相交,纏綿悱惻。
而鄭文瑩和著琴音像是一隻蹁躚在花叢中彩蝶一般在台子上飛舞著。
一舞作罷,琴音才慢悠悠的停了。
鄭文瑩胸口劇烈起伏,看起來是累的不清,但卻沒有氣喘籲籲這樣失禮的動作。
依舊是那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。
她翹起蘭花指將鬢邊飛舞的碎發捋到耳後,平複了一下呼吸,才笑意盈盈的的開口。
“文瑩獻醜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