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的車廂內有血,但是不多,因為車廂都被摔得七零八落,就算是有人……中途也應該被甩了出去,這是很不幸的事情。
但,也有很幸運的事!
比如說,車軲轆保存得良好,因為……斷裂的缺口很是整齊,看著就不像是意外的掰折,而是被利器切割所致。
“把人帶回去,把這車軲轆也搬回去。”捕頭冷著臉。
車夫被帶走,到底是不敢多說什麼,隻等著主家來人救他。
“頭,搜了一下沒瞧見裴家少夫人,連她那丫鬟也不見了。”底下人說,“是不是率先聞風而逃了?”
這倒不清楚,畢竟他們沒瞧見李秋娘和春語上車,也沒看到她們二人下車,所以人在不在車廂裡,隻有車夫清楚。
可惜,車夫為了自保一言不發,什麼都不肯說。
畢竟現實擺在眼前,說了隻有死路一條。
待所有人都走了,春語才敢吱聲,“小姐,我們不回去嗎?”
“記住了,咱現在是生死不明的狀態。”李秋娘還真是一點都不著急,“何況,還有件事要做。”
春語不解,“敲鼓,伸冤!”
“想什麼呢?”李秋娘一個腦瓜崩叩在她頭上,疼得小丫頭齜牙咧嘴的,“這個時候去敲鼓,你有證據?到時候掰扯起來,裴狗將所有痕跡都一一抹去,咱可什麼都做不了。”
春語吃痛的揉著頭,“那怎麼辦?”
“讓流言蜚語,來得更猛烈一些,讓他們自以為奸計得逞,放鬆警惕。”李秋娘徐徐開口,“反正趁著這次大火,咱的嫁妝不是都轉出來了嗎?裴家現在就是個空殼子,隻等著他們最後忍不住再發現……那可就有趣極了!”
春語點頭,“絕對不能便宜了他們。”
“廢話!”李秋娘緩步朝前走,“我做的……就是不便宜的事兒。”
春語:“?”
不懂。
春語更不懂的是,他們為什麼真的要去挖野菜?
“小姐,天快黑了。”春語提醒。
李秋娘點頭,“知道,等著天黑了咱就生火。”
“真不回去?”春語詫異,“要不然去酒鋪子裡住一夜也成,那是老爺給小姐的陪嫁,這裡荒郊野外的,若是夜裡竄出點什麼野狗野狼的……”
李秋娘笑著開始刨坑壘土灶,“野狗野狼沒有,說不定還能掉下給白馬王子讓咱撿個現成的。”
“小姐又說胡話。”春語小聲嘀咕,但轉念一想,發生在這位身上的各種詭異之事,下意識的覺得可能會成真,“小姐,您……原來怎麼稱呼?”
李秋娘勾起唇角,“不怕我?”
“懲惡揚善的人,就算是麵目猙獰也不可怕,就跟廟裡的閻羅判官一樣,值得敬重。”春語信誓旦旦。
李秋娘笑了笑,“以後告訴你。”
現在,他們有更要緊的事。
比如說,喂飽自己。
在山溪裡洗乾淨了野菜,煮一鍋野菜湯,雖然沒滋沒味的,但總好過餓肚子,她自己倒是可以不吃,但小丫頭總歸要吃吧?
夜色沉沉,四下有詭異的鳥叫聲此起彼伏,時不時來點窸窸窣窣的動靜,春語的一顆心懸在嗓子眼裡,在這渾渾噩噩之中,竟是疲憊的睡著了。
小蘑菇搖搖晃晃:來了來了!
耳畔,響起了滋滋滋的電流聲。
宿主,咱就這樣逃出來嗎?
蘭如背著包袱:隻有這樣,裴今朝才會恨極了李秋娘,更加忘不了,我就會成為他的心上朱砂,夠不著的白月光。再說了,你不是說男主在回城的路上嗎?我不去救人,怎麼能成為人上人?
係統:宿主真聰明。
蘭如:我才不會跟李秋娘一樣蠢笨如豬,傷我的這筆賬,我早晚都要跟她算!
下一刻……
“啊!”
李秋娘吹了一下口哨,聽著漸行漸近的馬蹄聲,悠哉悠哉的站起身來,到底是誰跟誰算賬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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