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小丫頭哭哭啼啼的跪在一輛馬車前,不斷的磕頭哭訴,“求夫人放了小姐吧!小姐快不行了,夫人,求求您了……”
聽著倒是個懂事的丫頭,瞧著也是個忠心護主的麵相,隻是哭得那麼慘,也沒見著馬車裡的“夫人”出來說兩句。
倒是邊上的百姓開始竊竊私語,閒話不少。
“這是侯府的馬車吧?”
“哎呦,你還不知道吧?我有親戚在侯府當差,說是在侯爺的壽宴上,侯府二姑娘落水了,被外男給救了起來,侯府便要把人給嫁出去,可二姑娘死活不願意,這不……被關起來了。”
聽得這話,眾人愈發精神了。
“誰啊?運氣這麼好,竟是救了二姑娘,連帶著得了侯府這門親?”
“好像是住在侯府的什麼……什麼破落戶?”
“那就難怪了,這二姑娘怎麼答應呢?侯爺和夫人怎麼舍得?”
其後,眾人又開始議論紛紛。
那小丫頭還在哭著,“夫人,您放了小姐吧,小姐快要不行了,夫人、夫人……求求您,給小姐請個大夫吧!夫人!”
隻是可惜了,小姑娘的哀求沒能換得車內之人的憐憫,相反的,幽幽的聲音從車內傳出。
“侯府以清白立世,素來講求公平公正,從不做那昧著良心之事,林家兒女立足亦以清名為先,向來言出必行,不可背信棄諾,方對得起侯府聲譽。婉意之事已成定局,秋夕你身為丫鬟,理該陪伴在側多加開導規勸,而不是在這裡涕淚橫流的肆意編排。”
一番話,說得理直氣壯,說得端正溫婉。
可聽在張無佞的耳朵裡,隻覺得……
刺耳!
是的,刺耳!
想想李秋娘的父親,再聽聽眼前這位侯府夫人說的話,同樣是兒女,卻有著不一樣的父母之愛。
“讓開,莫要再在外麵丟人現眼!”
話音落,馬夫的鞭子便狠狠抽在了馬屁股上。
頃刻間,馬聲嘶鳴。
馬兒撒開四蹄,當即向前衝去。
小丫頭——秋夕登時傻了眼,幾乎是來不及反應,所幸張無佞眼疾手快,當即把人拽到了一旁,這才幸免於難。
“不要命了?”張無佞皺著眉,“這馬蹄子踩下來,非死即殘。”
秋夕像是丟了魂似的,抹去了臉上的淚,顫顫巍巍的轉身離開。
熱鬨看完了,人群自然也就散了。
“主?”小蘑菇上前,“好像是……”
方才馬車裡就有的羸弱黑光,以及秋夕身上所沾染的汙濁,似乎是一樣的。
“跟上去!”
然而,轉個彎,人就消失不見了。
不遠處,有馬車疾馳而過。
“在車上!”張無佞麵色陡沉。
市集不方便動手,畢竟人太多,但是馬車直奔城外,倒是給她提供了不少方便。
很好!
周遭無人,馬車在羊腸小道上疾馳。
忽然間,馬聲嘶鳴。
馬車,迫不得已停下。
“怎麼回事?”車內,有莽漢探出頭來。
車夫眉心陡蹙,“你們乾什麼?攔車作甚?”
馬鞭抽在馬屁股上,可這馬愣是隻敢在原地踏步。
張無佞負手而立,站在路中間,鼻尖已然嗅到了血腥味,當即腳下一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