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小姐不敬生母與長姐,實在是有違孝道。”江東川一開口就帶著訓斥的口吻,“我朝聖君素來以仁孝治國,二小姐如此這般不孝,若是被外人知曉……”
林婉意將碗筷一放,“天天外人知曉,外人知曉的,咱府中到底誰是外人,心裡都沒數嗎?江公子,你還不是我侯府的贅婿,算不得自家人,哪兒來的臉麵,讓你天天端著侯府自家人的身份,在這兒教訓父母雙全的侯府二小姐?”
一句話,你江東川才是外人。
另一句話,我父母雙全,輪不到你越俎代庖。
江東川登時哽住,一時間還真是找不到詞兒回懟,隻能漲紅了臉乾坐在原地。
“你當著侯府夫人的麵,我生身母親的麵,指責我不守孝道?”林婉意煞有其事的看向胡遠芳,“娘,他這是把自個擺在了與您平輩的份上,跟您平起平坐呢!江公子,這就是您的不是了,我爹娘都還活著,你是以什麼身份教訓我?”
這可把江東川嚇得不輕,慌忙起身跪地行禮,“夫人恕罪,是小生僭越,小生沒有這個意思,請夫人明鑒!”
“行了!”在此期間,胡遠芳其實一直在觀察林婉意,卻什麼都沒說,直到江東川跪地行禮,她才慢慢悠悠的開口,“好好的一頓飯,非要鬨得這麼雞飛狗跳嗎?”
得,還是林婉意的錯。
“是女兒錯,女兒這就回去閉門思過。”林婉意趕緊起身。
眾人這才發現,就在他們各種算計的時候,林婉意跟前的飯碗已經被扒得乾乾淨淨,連一粒米飯都沒留下,她早就吃飽喝足了。
這下,輪到林婉珍傻眼了。
得,白忙活。
林婉意行了禮便快速離開,畢竟都吃完了,總不能眼巴巴看著他們吃吧?
一頓飯,吃得林婉珍味同嚼蠟,尤其是見著江東川時不時的偷瞄自己,更是滿心滿肺的嫌惡,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後,胡豔芳放下筷子就走了,林婉珍趕緊起身。
說是去消消食,實則如何,隻有她自己知道。
“小姐,他在後麵跟著呢!”彩雲低聲提醒。
林婉珍偏頭看了她一眼,“都準備好了嗎?”
“是!”彩雲頷首。
行至轉角處,彩月攔住了身後的江東川。
無奈之下,江東川隻能站在原地,“彩月姑娘……”
“江公子,您這一直跟著我家小姐作甚?”彩月雙手環胸,抱臂看他,“您的院子不在這個方向,怕是走錯了地方吧?奴婢記得今天夜裡,您也沒喝酒,怎麼就醉成這樣?”
江東川笑得有點尷尬,“姑娘說笑了,我就是、就是想……”
他抬眸看去,早已沒了林婉珍的蹤影。
“想和我家小姐說幾句?”彩月挑眉,笑得涼涼的,“是這個意思吧?”
江東川頷首。
“唉,說起來,若不是二小姐奪人所愛,我家小姐與江公子……”彩月故意頓了頓,“罷了,多說無意,事已成定局。”
江東川滿臉的失落,眼底還壓著沉重的不甘,“大小姐她……”
“小姐心善,您也是知道的。”彩月開始暗示,“可小姐最重視自己這個妹妹,您也是瞧得見的,為了二小姐,小姐是斷然不會再靠近您分毫,免得二小姐誤會,您看看這都沒靠近,二小姐就已經了不得,仗著夫人是其生母,背後沒少磋磨我家小姐。”
說到情深處,彩月還不忘抹眼淚。
江東川也跟著心疼,“都怪我,若我不多管閒事的話……”
“江公子若是真的對我家小姐抱有情意,請放過我家小姐,您趕緊得空去跟二小姐說清楚,讓她不要再為難我家小姐,要不然……”彩月哽咽,“小姐體弱,怕是經不起這折騰,說不定熬不到你們成親,就該撐不住了……”
江東川愕然,“大小姐身子不好?”
“是啊,幼時為了救二小姐,大小姐沒少吃苦頭,寒冬臘月的還下水救人,以至於落下了病根,那天要不是奴婢攔著,大小姐又要跳下去救人了。”彩月哭訴,“江公子,您就當是為了小姐的命,去勸勸二小姐吧!求您了!”
江東川咬著牙,身子繃緊,“林婉意果真是個毒婦。”
“且不可這般言語。”彩月慌了的開口,“這若是讓夫人聽到,讓二小姐的人聽到,是會要了我家小姐的性命,還望江公子慎言。”
江東川:“……”
好半晌,江東川慎重的點頭,“放心,我這就去說清楚,讓林婉意離大小姐遠點,莫要再禍害人。”
“奴婢就替我家小姐,先行謝過公子!”彩月行禮,快速轉身跑開。
嗬!
江東川摩拳擦掌,直奔林婉意的小院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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