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這位祖母,林婉意還是心有畏懼的,但也有一點是幸運的,那就是祖母似乎是生性冷淡,對於府中的所有人都是如此。
林婉意當即行禮,“祖母!”
林婉珍傻了眼,被彩雲和彩月扶起來,大概是因為太著急,這會竟是一個踉蹌撲在地上,呈現出跌跪的姿勢,其狀十分不雅觀。
“老夫人!”江東川心下顫抖。
事實上,他整個人都已經開始顫抖起來。
侯府的老夫人,可不是能糊弄人的身份,這位老夫人當年既能憑一己之力,擔起了侯府的重責大任,在喪夫的狀況下,將小侯爺撫養長大,現如今還能維持侯府的狀態,可見其睿智與清醒。
一個寡婦能做到這樣,於這樣的世道而言,實屬不易。
“咋咋呼呼,成何體統?”老夫人拂開了胡遠芳攙扶的手,拄著拐杖四平八穩的上坐,“在眾奴才跟前,也不怕失了主子的身份?”
胡遠芳趕緊行禮,“是兒媳不中用,請母親息怒。”
“你素來是個好脾氣的,做事也都是不急不緩,可有時候得分清楚輕重緩急。”老夫人沉著臉,“來的路上,我已經聽底下人說了。”
聞言,林婉珍麵色慘白,“祖母?祖母,我是冤枉的,我……”
“你給我閉嘴!”老夫人低喝。
拐杖“咚”的一聲,狠狠戳在地麵上。
驚得林婉珍頓時渾身瑟縮,止不住淚如雨下。
“你是不是冤枉的,我心裡很清楚。”老夫人直勾勾的盯著她,“你們以為的把戲,在過來人麵前,不過是笑話一場,有什麼事是看不穿的?”
就像是成年人看小孩子玩心眼,看破不說破而已。
但現在,老夫人說破了。
林婉珍僵在當場,一顆心陡然下沉,仿佛意識到了老夫人要做什麼,當即向胡遠芳投去了求助的眼神,如若不然,怕是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。
可到了這會,胡遠芳哪兒敢吱聲?
“還有你!”老夫人看向江東川,“江家雖然家道中落,可該有的教養總歸要有吧?我記得你祖父和父親,都是知書達理的儒雅之人,到了你這兒竟是半點體麵都不要,既要又要,未免太貪心!”
一句話直中江東川的心坎,讓他麵色慘白,跪地磕頭不止,“老夫人,小生沒有……”
“不管有沒有,以後沒有門房通傳,就不要輕易踏入侯府大門了。”老夫人冷冷的彆開頭,“畢竟不是林家人,能出錢出力讓你去學堂準備科考,已經是仁至義儘,現如今還攪得我府中雞犬不寧,到底是誰欠了誰更多?”
聞言,江東川又羞又惱,被人直接趕出去的滋味,的確不好受,可老夫人是長輩,他若反駁便又要加上一樁不敬長輩的罪名。
“是!”江東川磕頭行禮。
不答應,怕是連學堂都進不去了,須知,一旦失去了侯府的庇護,以他江家現在的狀況,他會失去所有的前程。
“母親,今夜之事,兒媳已經訓斥過她們,隻是……”胡遠芳遲疑了,“此前已經定下了,讓婉意與江家結親,這會……”
見著她吞吞吐吐的樣子,老夫人極為不悅的皺起眉頭,“你的意思是,便宜全讓他江家占了?就這毛頭小子,要吞了我這侯府兩位姑娘?”
“兒媳不是這個意思!”胡遠芳嚇得不輕,當即撲通跪地,“兒媳、兒媳沒有這個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