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珍本就不是好相與的,才不屑管她死活,愛死不死,抬步就走。
不遠處的江東川瞧著林婉珍要走,再瞧著自己的母親似乎有點不對勁,慌忙衝了上來,“娘?娘你這是怎麼了?”
“這個、這個不孝順的……”江母大概是真的被氣著了,江東川一上前,她就更加演得不行,冷不丁嚎了一下,“我江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!”
其實林婉珍與江母對上的時候,邊上已經有人佯裝無意的留心觀看,畢竟這侯府的熱鬨,不看白不看。
“娘?”江東川愣住了。
在心愛之人和母親之間二選一,他當然是百善孝為先。
“珍兒?”江東川喊了一聲。
林婉珍回頭,涼嗖嗖的看著他,“我還沒過門,收起你的嘴臉。等哪天你真的有本事娶我進了門再說,否則的話收起你的窩囊話。老刁婆自己找死湊上來,大庭廣眾要給我立規矩,氣不氣死都是她自找的。”
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尖酸刻薄?這般不識禮數?”江東川仿佛不認識她了,往日裡那個溫柔善良的侯府嫡長女去哪了?
林婉珍對他的厭惡,幾乎是遮掩不住,眸光之中滿是冷意,“這是你的母親,不是我母親,你搞清楚狀況。江東川,彆蹬鼻子上臉。”
語罷,她沒有再逗留。
“兒啊,你都看到了,這還沒過門就這樣欺負你娘,若是過了門,娘怕是沒有活路了呀!”江母哀哀戚戚,半個身子靠在江東川的身上,一把鼻涕一把淚。
外人瞧著,還真是可憐得緊。
侯府嫡長女林婉珍仗著身份,還沒過門就欺辱婆母、輕賤婆母的消息不脛而走,不出半日,大街小巷都已人儘皆知。
林四海自然是動了怒,當即下令,成親之前不許林婉珍再踏出院門半步,好好在房中閉門思過,若是還不思悔改,就家法伺候。
侯府聲譽,是他扛著一刀一劍在邊關戰場上廝殺回來的,豈能被人這般輕賤?!
哪怕是親閨女,也不行!
林婉珍被禁足,關在了自己的小院裡,除了胡遠芳打著教規矩的名義進出,其他人都不許踏足,外人瞧著,似乎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,可落在林婉意和秋夕眼裡,好似……彆有深意。
“爹長年累月不在家,約莫不清楚這裡麵的彎彎繞繞,母親素來以賢良示人,若不日夜相處,根本猜不到她是那樣可怕的人。”林婉意歎口氣。
秋夕點頭,“我瞧著,這林婉珍是一點都沒有遮掩,的確有點怪異,有種故意激怒他們的感覺。”
“禁足便可置身事外,也足以讓我或者是祖母他們放鬆警惕。”林婉意修剪著案頭的花束,淡淡然開口,“不管出什麼事,都不會落在她們的頭上,那最大的嫌疑者就是我。又或者是出嫁那天,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……李代桃僵。”
秋夕瞧著她,“我倒寧願你不是她親生的。”
這樣,林婉意的心裡會好受點。
有時候傷你最深的,往往是那些與你血肉相親之人,因為他們知道往哪兒戳才能讓你疼,將最好的一麵都留給外人,最惡毒的一麵都留給至親至愛,然後美其名曰:我是為你好。
可是為你好的人,會讓你疼,會讓你哭,會讓你絕望嗎?
不會。
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陷入自證的內耗之中,沒有任何意義,因為他們不會因此愧疚,反而覺得你矯情、脆弱、不中用……
多大點事,這麼斤斤計較!
“這世間哪有這麼多的如果?”林婉意也算是看清楚了事實,“她們既然不仁,那就彆怪我不義。”
秋夕點頭,“我出去一下。”
“小心點。”林婉意盯著她,“她們要對付我,自然也會從你身上下手。”
秋夕示意她放心。
對付她?
那就是踢到了硬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