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青青又道,“孫承吉的爹瘋了。”
張無佞:“?”
“自長子出事以後,孫長富就有點不太正常,後來在某個雨夜直接瘋了,有人說是被雷劈到的緣故,也有人說是他可能見到了什麼?”喬青青壓低了聲音,視線瞥了瞥外頭,“具體如何,誰也說不清楚。”
張無佞問,“沒找大夫看看?”
“這孫家就是從醫之人,孫家老爺子更是醫術不弱,他都沒說什麼,莊子裡的人就更不會說什麼了。”喬青青歎氣,“家門不幸,命數如此吧?”
張無佞不說話,一個接一個的死,若不是倒了血黴,便是太過巧合了……
外頭的雨一直下不停,總覺得雨中夾雜著絲絲血腥味,讓人的心裡有點莫名的慌亂,尤其是這天色愈發暗下來,雨越下越大。
屋子裡。
隱約夾雜著喧鬨聲,孫家老爺子這會似乎有點著急,瞧著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孫承祥,一張臉乍青乍白得厲害。
銀針紮下去,毫無反應。
“爺爺,湯藥根本喂不進去。”孫承吉眼角微紅,可見也是真的著急。
白日裡還好好的一個人,傍晚時分說倒下就倒下,幾乎沒有任何的前兆,這一倒下就好像睡著了一半,雙目緊閉,唇齒緊咬。
若不是發現他唇色不太對,怕是也不會想到,他興許是身子出了問題。
“掰開他的嘴,一定要把湯藥喂下去。”孫先明咬著牙,“快,動作麻利點!”
莊子裡的人,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來家中求醫,所以孫先明在莊子裡也算是有所威望,對於自己的醫術亦是有幾分自信,可眼下卻好像什麼都不管用。
孫承吉慌亂的掰開二哥的嘴,湯藥喂了一半撒了一半,但總算是看見自家二哥吞咽了下去,不知道是否有奇跡,但好歹有點期待。
“爺爺,我二哥他……”
不等孫承吉把話說完,老爺子已經打斷了他的話,“彆說喪氣話,你二哥會沒事的,這件事也不許外傳,聽明白了嗎?”
“嗯!”孫承吉點點頭,“記住了。”
藥喝下去了,針也紮下去了,有沒有效果得等等看,橫豎死馬當成活馬醫。
“你在這裡看著,我重新去拿點藥。”老爺子歎口氣,摸了摸老二的脈搏,無奈的轉身匆匆離開。
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,對孫承祥來說都是關鍵,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憂。
待老爺子走後,孫承吉也伸手摸了摸孫承祥的腕脈,雖然學醫年頭尚淺,但多少能摸出點平安與否,眉心止不住的擰起。
這脈象淩亂得,讓他幾乎無法想象,二哥體內到底存了什麼東西,這般恐怖如斯的……直取性命?
屋子裡,安靜得隻剩下孫承吉自己的呼吸聲。
許是心裡不安,他時不時的伸手去摸二哥的鼻息,確定人還活著,才將目光落在門口,期盼的等著爺爺回來。
然,一刻鐘、兩刻鐘,半個時辰,一個時辰……
過去了足足兩個時辰,孫先明都沒有回來。
這下子,孫承吉也坐不住了。
按理說不可能這麼久不回來,爺爺不會不管二哥,即便是一時半會調配不出藥方,也不可能置二哥於不顧,將二哥丟給自己這個隻懂皮毛的孩子。
彆是出什麼事了吧?
孫承吉起身走到門口,外頭的雨下得很大,讓他忽然想起了大哥被淹死的前一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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