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奇了怪了,這小子跑哪兒去了?
喬青青坐在灶台前,眉心止不住擰起,恍惚間想起了張無佞的那些話,不由得心頭微沉,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無。
想了想,喬青青起身將鍋灶裡溫著的飯菜端起,快速朝著外麵走去。
及至回到了老道士跟前,喬青青的臉色還不太好。
“讓你端個飯菜,這麼不情願?”老道士皺起眉頭,“小丫頭家家的……”
“師父?”不等老道士把話說完,喬青青已經出聲打住了他,“我覺得有點……不對勁,可又說不上來,您說一個人的偽裝能有多好?”
老道士拿著筷子猶豫的看著她,“丫頭,你是不是遇見事兒了?”
“師父,我有點不明白。”喬青青抿唇,“師弟不在廚房,不見人影……”
聽得這話,老道士不由的笑了,“所以你便懷疑他?”
師父就是師父,喬青青提個頭,他便明白了大概。
“我此前瞧了不少話本子,關於這些人命案,多數有個不成文的規矩,除非是流寇所為,否則多數為熟人作案。”喬青青壓低了聲音,目光在四周逡巡,似乎是怕人聽見。
老道士知道,她這是擔心耿直忽然冒出來,到時候背後說人壞話,免不得要尷尬……
“耿直這孩子雖然不著調,但還沒膽子殺人。”老道士搖搖頭,對於這一點,他還是有些肯定的。
自己挑的人,應該不會看走眼。
“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可能是一人所為,這麼大的一局棋,怎麼可能隻有一枚棋子呢?”喬青青仔細的想過了,“不隻是一枚棋子,那就可能安插在四處,以防不勝防的樣子存在。”
這下,老道士閉了嘴。
諸事皆有可能,不是你覺得不可能就真的不可能,有時候真相總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。
“師父,說說你的想法。”喬青青低聲開口,期盼著望向老道士。
對此,老道士還是沉默。
“師父是不相信我?”喬青青問,“可是師父,是你說的要相信自己的直覺,要相信諸事皆有可能啊!”
老道士扒拉著碗裡的飯,卻如同嚼蠟,“我就收了你們這兩個徒弟,連盆帶鍋的就兩,你這會要讓我掐一個,不是要我命嗎?”
喬青青:“……”
“若然是假的,師徒離心,若然是真……那就說明我這老東西臨了臨了還看走眼,這要是傳出去,我的老臉往哪兒擱?”老道士歎口氣,“你歇會,讓我先吃飽喝足,再談這件事,免得倒胃口。”
喬青青點頭,“哦!”
吃飯皇帝大,自然是先吃飽再說。
眼見著咽下最後一口飯,老道士咕咚咕咚的將野菜湯喝了個底朝天,剛放下碗筷,便瞧見從後麵急急忙忙跑來的耿直。
少年人跑得滿頭是汗,這會正喘著氣,直勾勾的盯著二人,麵頰緋紅,瞧著似乎是有些慌亂。
“師父?”耿直喉間滾動,“您、您吃上了?”
老道士放下湯碗,“何止是吃上了,還吃完了,你這是作甚?去哪兒了?怎麼你師姐去廚房沒瞧見你?讓你溫個飯菜,怎麼都能憑空消失呢?”
“師父,我好像看見臟東西了。”耿直信誓旦旦的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