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條路很偏僻,前半段要穿過小樹林,後麵才有一條不太明顯的羊腸小道,遇見下雨天根本無法行走,邊上就是斷壁,雖然摔下去未必會死,但是坡度夠陡峭,不死也會殘廢。
所以除非是莊子裡的人,否則很難找到這條路,他們現在人多,才能在林中瞎晃悠,一不留神找到這條狹窄的小道。
若是獨行俠,怕是很難發現這條道……
“樁樁件件,都指向了莊子裡的人。”林長平站在樹下,扶著樹乾瞧著遠處的小道,“還真是煞費苦心呢!”
衙役上前,“師爺,你說這凶手弄這麼麻煩做什麼?之前不都是乾淨利落嗎?反正咱也抓不住他,他又何必來此一遭?難道對孫其勝有著強烈的恨意,所以才用這種狠辣的方式?”
“也許吧!”林長平回過神來,“走,過去看看!”
眼見著他們都走了,張無佞和孫承吉從灌木叢中走出來。
“那條路就算是莊子裡的人,都不會經常走,因為太靠近斷壁,萬一滑腳便不大好了,所以沒有必要,不會靠近那邊。”孫承吉解釋。
張無佞轉頭看他,“那就意味著,能走這條路的,得有一顆不怕死的心。”
“是這個理兒。”孫承吉點頭。
張無佞深吸一口氣,“真是一出好戲。”
安排得那般仔細,真是難為人!
林長平小心翼翼的沿著那條路走,眾人亦是仔細跟著,但一路走下來沒有彆的蹤跡可尋,仿佛是徒勞無功,但又在林長平的心裡,壓了重重的一塊石頭,若不求出個所以然……怕是要寢食難安。
祠堂。
林長平緩步踏入,之前的屍體都被抬了回去,隨著縣太爺放在了縣衙,畢竟那邊能暫時保存好屍體,而現在兀祠堂內滿是血腥味。
木子忠還在忙碌著,瞧著他神情專注的模樣,林長平負手而立,徐徐低了一下頭,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,沒有即刻上前。
許是察覺到了異常,木子忠冷不丁回頭,剛好迎上了林長平投來的目光,先是反應不及,咻的愣怔了一下,轉而扯了扯唇角,不解的發問,“怎麼了?是出了什麼變故?”
“倒是沒有什麼變故,就是毫無頭緒,讓人有點腦瓜子疼。”林長平皺了皺眉頭,“那和尚什麼都不說,讓人很是惱火。”
木子忠正戴著特製的手套,將零碎的屍骨一一擺放回去,目不斜視的模樣,瞧著分外認真仔細,“頭顱都被啃咬得麵目全非,想要恢複幾乎不可能。胳膊腿都隻剩下殘缺的骨頭,肉幾乎都被啃噬殆儘。”
“真慘。”林長平低語,“你說這得多大的仇怨,才得用這個方式來結束一個人的生命?你說這裡麵到底還忽略了什麼呢?這凶手一直搶在前麵,似乎知道我們想做什麼?每次都能快一步。”
木子忠頓了頓,“說不定是報應呢!我瞧著這孫家莊的人,各個都不是好東西,想來是以前做了太多壞事,所以才有此番劫難。”
“我們是公門中人,可不能說這話。”林長平搖搖頭,“若是讓人聽見,傳到了大人的耳朵裡,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。報應不歸咱管,但抓住殺人凶手卻是咱的分內之事。”
木子忠點點頭,幽幽然歎口氣,“屍體都破碎成這樣,無法驗證到底是怎麼死的?更無法知曉死的到底是不是孫其勝,光靠撿回來的那些衣服碎片就篤定死的就是他,似乎有點……”
“若不是,你覺得會是誰?”林長平話鋒一轉,意味深長的問。
木子忠愕然,“不是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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