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為什麼,淩明安覺得這廢物被嚇了一場,好像腦子都變得清楚,怎麼說起話來,調理清晰,一點都沒有之前的怯懦和畏縮。
“腦子進水了?”淩明安小聲呢喃,但也沒有糾結太久,畢竟她要做的事情很多,想清楚了一些事情,自然不會再在淩明顏身上浪費時間。
想來今天這麼一出,會有很多人去找這廢物“玩”的……
海棠花開,入目所見殷紅似血。
張無佞可沒心思賞花,以後有的是機會,悄摸著避開所有人回了淩家大宅,回自己的院子歇著,一閉眼便呼呼大睡。
滿腦子都是小老頭的身影,越老越不省心,也不知道這會身在何處?受過雷刑之後,身子如此虛弱,怎麼還敢在外麵遊蕩?
這一覺,睡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,張無佞是被外麵的吵鬨聲驚醒的。迷迷糊糊的睜開眼,便瞧見恍惚間,有人推門而入,然後坐在了自己的床邊的位置。
微涼的手,撫上了自己的額頭。
剛被吵醒的張無佞,臉色自然不好看,但入目所見,婦人慈眉善目,眸色溫柔,到了嘴邊的話愣是沒有吐出來。
“有點燒。”淩夫人——望秋。
人魚天生貌美,幾乎可以用國色無雙來形容,也難怪淩寒遠寵愛她多年,一直與她恩愛有加,嫁給淩寒遠這麼多年,哪怕生育了兩個孩子,仍是容色不改,貌美依舊。
張無佞瞧著她,忽然間有點鼻酸……
母親這個詞,對她來說是很奢侈的。
主神的誕生,本就不同尋常,每一代的主神都是天地靈氣彙集為靈種,其後借助母體誕生在世上,幾經波折,幾乎一出生就耗死了生母。
“這傻丫頭,怎麼傻乎乎的?”望秋滿臉擔慮,“大夫呢?快去叫大夫,彆是燒糊塗了吧?”
張無佞回過神來,輕輕伏在了母親的懷裡,嬌滴滴的喊了聲,“娘。”
“這丫頭,病了怎麼也不說?”望秋歎口氣,“都這麼大了,還不懂得照顧自己,身邊的丫鬟都是怎麼辦差的,自家主子病了也不知道,這若是有個好歹,娘定不輕饒他們。”
邊上伺候的奴才,撲通撲通跪了一地,誰不知道家主和主母都偏愛這位二姑娘,若是二姑娘真的有什麼好歹,那還得了?
每個人都瑟瑟發抖,生怕主子動用刑罰。
“不打緊,應該是在西山吹了風的緣故。”張無佞甕聲甕氣的開口,“娘,我沒事的。”
望秋摸著她的額頭,雖然燙手,但也沒到灼燙至極的地步,想來體溫不是太高,隻不過瞧著很是虛弱,想來也是不好過的。
“嬌嬌兒受苦了。”望秋拍了拍她的脊背,“待大夫來看過之後,就會好起來的。”
張無佞不可能,有點低燒,但無礙於她的腦子清醒,倒是沒什麼大事,但他們要折騰那便去折騰吧,反正她的人設是廢物。
彆的不好當,當廢物……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?
擺爛就完事了!
大夫來了一樣,說是感染了風寒,彆的倒也沒說什麼,隻給開了藥,讓好好養著。
屋子裡的人進進出出的,張無佞始終窩在母親懷裡,時睡時醒的,最後喝了一碗藥,也不怎麼的又睡了過去,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。
再醒來的時候,已經是第二天,外頭陽光甚好,金色的光從窗戶縫隙處滲透進來,滿屋子都是暖洋洋的。
張無佞翻個身,終於是緩過勁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