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瓷嗯了一聲,“之前我在桐城的時候,看到他在吃藥,那個藥我之前在醫院見到過,是治療精神分裂的,你……了解他嗎?”
“你算是問對人了,”勞拉歎氣,“我是他的主治醫生。”
“他的情況,比你好一點。”
“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吃藥,之前也進行過一段時間的催眠,效果還是有的,”勞拉解釋,“不過他的情況,其實比我接診過的其他患者,都要複雜得多。”
慕瓷愣住,“複雜?”
勞拉點點頭,“你跟他相處的時候,難道沒發現,他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彆嗎?甚至沒有情緒起伏特彆大的時候。”
按理說,這是不正常的。
畢竟就算是再正常的人,也有喜怒哀樂。
慕瓷想到自從她回國跟霍行澗接觸到現在,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冷靜的。
不,不是大部分,是百分之百。
慕瓷放在膝蓋上的手本能攥緊,心裡像是被針紮了一下。
勞拉繼續道,“以我對他的了解,他十有八九都是在控製自己,可能是因為從小在霍家那種家庭下長大,這種控製自己情緒的行為,對他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。”
“甚至於,他可能已經習慣了。”
這天夜裡,慕瓷聽說了很多關於霍行澗的事。
比如,他不是主動找的勞拉醫生,是司衍發現他的情況不對,才把勞拉從國外請了回來。
再比如,他其實之前幾年接受過很多次催眠治療,但是效果甚微。
又比如,他曾經主動放棄過治療,但是因為慕瓷回國,他又主動找了勞拉。
慕瓷聽的零零碎碎,腦袋也渾渾噩噩的。
直到天空泛白,勞拉看了眼窗外,“我知道你想讓他現在的情況好起來,但是當務之急,是你自己先得好起來才行。”
“不然,你們兩個在一起,簡直就是災難。”
勞拉又叮囑了幾句,這才離開。
慕瓷抱著膝蓋坐在床頭,好半晌沒有彆的動作,隻是看著窗外。
天剛蒙蒙亮,還帶著薄霧。
可她的心,卻像是腐朽的枯木,怎麼也歡騰不起來。
霍行澗是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回來的,身上還穿著前一天的衣服,短發下的眉眼深邃,帶著隱隱的疲憊,很明顯一晚上沒睡。
慕瓷坐在客廳的沙發,看到他主動站了起來。
“你回來了?”
她主動走上前,抱住了他。
慕瓷難得的主動讓霍行澗身軀微微僵了僵,他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,“這麼忽然這麼粘人?有事情讓我幫忙,所以故意討好我?”
慕瓷眨了眨眼,抬頭,“沒有事情就不能抱你嗎?”
她的臉蛋素白,熱枕認真。
霍行澗親吻她的眉心,“當然可以。”
他把手裡的打包好的小餛飩往上提了提,“回來的時候,順帶打包了你喜歡吃的那家店的小餛飩,要嘗嘗看嗎?”
餛飩在打包盒裡,還冒著熱氣。
霍行澗拽著慕瓷坐在桌子旁,打開了打包盒,然後把勺子遞給她。
慕瓷睫毛顫了顫,忽然主動抱住霍行澗的脖頸,坐在了他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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