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明半暗的燈光下,男人的臉龐一半隱匿在陰影裡。
他扶著她的腰,“擔心我?”
慕瓷站穩,下意識後退了兩步,“沈建成肯放你走?”
霍行澗挑眉,“慕律師,你能不能對你男人有點信心?嗯?”
他走出電梯,指節扣上了她的下巴,輕輕摩挲。
慕瓷鬆了口氣,輕輕拍開他的手,“你跟他怎麼說的?”
“什麼怎麼說的?”
“沈建成不可能會這麼輕而易舉的答應把人放走,”她輕輕蹙眉,有些擔心,“你答應他什麼好處了?”
慕瓷其實猜不準沈建成想要什麼,也猜不準兩個人交談的內容。
霍行澗半眯起眼睛,手攬上她的腰,“也沒什麼,就隻是答應幫他解決清水灣的刑事案件而已,估計到時候開庭,你需要做他的辯護律師。”
慕瓷怔了下,“你跟他談好了?”
霍行澗嗯了一聲,帶著她往外走,“大差不差。”
慕瓷沒明白。
清水灣的案件非同小可,即便沈建成願意交給她,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沈建成。
哪裡有人把自己的把柄,拱手讓給敵人的?
直到坐上車,慕瓷還是一頭霧水,眼巴巴的盯著霍行澗。
霍行澗被盯的眼睛直發熱,“怎麼?”
慕瓷脫口而出,“之前你跟我說,讓我離開君行,去你的公司,並且會幫我拿到清水灣這樁案件,現在我已經拿到了。”
霍行澗挑眉,“所以?”
慕瓷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,“所以,你的計劃是什麼?”
頓了頓,“還是說,你隻是為了讓我回到你身邊,所以才用沈建成做誘餌?”
其實不管是那一條,對慕瓷來說,沒有太大影響。
事到如今她也想清楚了。
不管她會不會到霍行澗身邊,沈建成這尊閻王,她都是要請走的。
霍行澗手搭在膝蓋上,輕輕敲了敲,“清水灣的案件,不一定必須你處理,但是你接手,會很大程度上平息輿論壓力。”
他抓住慕瓷的手,攥在掌心。
“如果這樁案件你能找到幕後主使人,洗乾淨沈建成的嫌疑,加上你如今的名氣,那麼以後絕對不會有人懷疑。”
慕瓷目光愣怔了半秒,“什麼意思?”
清水灣案件的幕後主使人,百分之百就是沈建成。
她卻要幫沈建成洗乾淨?
“就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霍行澗的嗓音有些沉,手也抵在了她的後頸,跟小貓似的摸了摸她的長發,“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,都是非黑即白的,現在放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。”
他勾唇,“第一條,你繼續好好做你的律師,不管發生什麼事,隻要我還活著,我都會幫你保住這個頭銜。”
“隻要你願意,你可以一輩子清清白白,做大家眼裡的慕律師。”
慕瓷呼吸一窒,對上霍行澗的眼睛,有些動容。
她忽然很好奇,“第二條路,是什麼。”
霍行澗的手輕輕在她後頸捏著,嗓音低沉繾綣,“第二條路,就是與惡魔為伍,深入敵營,刺探軍情,直到找到敵人的布防圖和根據地,然後,一擊斃命。”
他捏著她後頸的手微微用力,把她朝著自己拉近。
“隻是這第二條路,很危險。”
他靠近她的耳朵,“稍有不慎,就可能一輩子,都翻不了身。”
慕瓷定定的對上男人的眼睛,莫名有些心悸。
不是因為他的話。
是因為他提前瞻仰的,預測出來的關於她的未來。
或安全,或危險,他都想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