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斷掉了沈建成不少左膀右臂,也截胡了他很多生意,才一步一步造就了現在沈家和他勢均力敵的場麵。
就像是一種執念。
他總覺得,他已經如此活躍在熒幕上,她遠在國外一定會看到。
她看到的時候,會不會後悔逃婚?
會不會有那麼一瞬間,想起他們一起經曆的一切。
可這些,也隻是想而已。
他帶著一種近乎沒有希望的期望,做著一件自己幾乎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能看到結果的事情,與其說是還放不下,不如說是他根本就不想放下。
他過往人生裡,沒有什麼值得驚喜的,值得慶賀的。
他的生活充滿了戲劇性。
而在那些戲劇性開始之前,回望過去的瞬間,那些美好和幸福幾乎消失殆儘。
直到遇到她。
她是他過往幸福裡,唯一的證據。
是他的期盼,是他的妄想,是他翹首以盼的驚喜。
所以在她離開後,他一度陷入了迷茫。
無數個深夜,他談完合作後回到冷冷清清的彆墅,也不開燈,就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客廳沙發裡,細細數著過往。
然後第二天,一切如常。
他照常開會,照常談合作,照常出差開會,一切仿佛沒什麼變化。
他也覺得,自己沒什麼變化。
可每每逢年過節,他一個人看著萬家燈火的時候總是在想。
他跟他的阿瓷,竟然沒有好好過過一個節日。
小的時候,沈家和楚家是世交,沈老爺總是會帶著小阿辭去楚家玩。
他至今都記得,那是一個歡喜且熱鬨的春節,整個彆墅一片喜氣洋洋,家裡貼著窗簾對聯,掛著紅燈籠。
彼時,孩童時期的霍行澗因為弄壞了家裡一副清朝的畫,大雪天正在被罰站。
沈老爺就是在那個時候,帶著慕瓷出現的。
當時的慕瓷,紮著兩個好看的羊角辮,穿著一件紅色的針織小棉裙,裙子邊緣毛茸茸的,襯的她白皙的小臉也紅撲撲的。
她手裡拿著一塊小蛋糕,走到冷的發抖的霍行澗麵前。
“彥哥哥,新年快樂!”
她把手裡的小蛋糕遞給他,“這個蛋糕是我媽媽做的!很好吃的哦!”
小霍行澗接過蛋糕,小手冷的發抖。
小慕瓷看到他的手,主動用自己暖烘烘的小手,抓住了他的手,“彥哥哥,你的手好冰!跟冰塊一樣!不過阿瓷很熱,阿瓷給彥哥哥暖手,彥哥哥就不覺得冷了。”
她肉乎乎的臉蛋帶著笑,懵懂且天真。
與此同時,空中炸開煙花。
那一幕,幾乎成了這些年霍行澗記憶裡,深入骨髓的記憶。
時至今日,他已經忘記了當時的很多細節,可他仍舊記得那場煙花,記得那樣寒冬臘月的天氣裡,那張天真無暇的笑臉。
他想,如果真的要追溯到喜歡這兩個字,他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喜歡上她的。
後來家破人亡,他被迫留在了霍家,成了霍行澗。
從此以後,山高水遠。
他再也沒能遇到那張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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