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瓷強撐著睜開眼睛，似乎看到了霍行澗。
她是在做夢麼。
男人冰涼的手抵在她的額頭，聲音也多了幾分沉，“發燒了？”
慕瓷唔了一聲，“肚子疼……”
她的胃好疼，就像是刀子在裡麵剜一樣。
酒店房間裡的暖氣開的很足，慕瓷洗完澡出來沒吹頭發，此時淩亂的沾在白皙的臉蛋上，她的眉頭緊緊皺著，臉色蒼白如紙。
霍行澗第一時間把慕瓷抱起，用旁邊的外套裹上。
“我送你去醫院。”
慕瓷聞到一股熟悉的崖柏氣息。
她迷迷糊糊抬頭，看到了男人優越的下顎角。
她呢喃，“彥哥哥……是你嗎？”
久遠而熟悉的稱呼，讓霍行澗腳步頓了一瞬，他嗯了一聲，“是我。”
他抱著慕瓷離開酒店。
慕瓷腦袋暈乎乎的，加上胃部隱隱作痛，她一時間分辨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夢境。
她蜷縮在霍行澗懷裡，像隻委屈的小貓。
“好難受……”她的聲音帶了隱隱的哭腔，“肚子好疼……”
為什麼會這麼疼。
之前軀體化的時候，也有過胃痛頭痛的症狀，可大部分吃了藥就會好很多，為什麼這次不管用。
霍行澗聽著女人低低細細的委屈，心頭狠狠一震。
他啞聲，“就快到醫院了。”
他第一時間去了地下車庫，把慕瓷抱進副駕駛。
係安全帶的時候，有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。
他下意識抬頭，“阿瓷……”
慕瓷的鬢角疼的都是汗，手死死抓著自己的衣擺，眼淚也不自覺湧出來。
自從回國到現在，霍行澗很少見到她哭的這麼委屈。
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。
霍行澗第一時間關上車門，前往醫院。
去的路上，連闖了兩個紅燈。
醫院的深夜沒什麼人，霍行澗抱著慕瓷一路暢通，送進急診室的那幾步路，霍行澗的衣襟沾的滿是女人的眼淚。
急診室的燈亮了很久。
霍行澗站在清冷無人的走廊，耳邊似乎有人的啼哭。
他回頭，隻看到漆黑的沒有儘頭的走廊。
兩個護士推著躺在病床上的楚柏昌，從他身邊走過去，身後跟著一個哭成淚人的小男孩，一個勁兒的喊著爸爸。
小男孩站在急診室門口，眼淚肆意橫流。
然後，急診室的燈滅了。
醫生走出來的瞬間，小男孩著急的拽住了醫生的褲腿，眼淚糊了滿臉，他帶著哭腔道，“阿姨，我爸爸怎麼樣了……”
醫生歎了口氣，隻能無能為力的搖了搖頭，看向小男孩身後跟著的保鏢。
“我們已經儘力了。”
熟悉的話語在耳畔再度響起，驚的霍行澗身心俱焚。
他下意識環顧四周，卻發現整個醫院一個人都沒有，隻有他自己。
那走廊寂靜又幽深，仿佛看不見底的深淵。
他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。
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，他早就孤身一人了。
……
慕瓷醒來的時候，是第二天的中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