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行澗眼眸頃刻間暗了下來,他用指背摸了摸慕瓷的臉蛋。
“換個話題。”
慕瓷眉心蹙的緊緊的,“彆想轉移話題。”
她站直身形,低頭看了眼霍行澗某處,腦海裡浮現的卻是之前她撞見他在浴室的畫麵。
她無比清楚,霍行澗對她是有欲望的。
但隻是心理上。
霍行澗扣住她的下顎,阻止了她的視線,“彆這麼看著我,嗯?”
慕瓷推開他的手,“我不能用,還不能看了?”
霍行澗眼眸瞬暗,“你說什麼?”
慕瓷撞進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眸,瞬間偏頭躲開了他的視線。
“我隻是陳述事實。”
她抿了抿唇,平靜道,“你生病這件事,跟我想和你結婚,其實沒太大關係。”
霍行澗眯起眼睛,逼近,“你確定沒關係?”
慕瓷睫毛顫了顫,看著男人優越的下顎線,還有微微顫動的喉結。
很性感,也很致命。
慕瓷忽然醍醐灌頂。
她原本是覺得,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羈絆橫跨了足足二十年,情感以及精神上的共鳴,是完全可以超越一切而存在的。
包括他現在生病這種小問題。
可現在發現,其實最天真的那個人是她。
她把一切想的太好,總覺得隻要兩個人喜歡,就可以超越一切。
但其實不是的。
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生下來都是獨立的個體,或許他們兩個人多年以後仍舊相愛,但是在日常生活的疲憊瑣事下,都會倦怠。
等到那個時候,他的病如果一直沒治好,那麼就會加重她的怨氣。
畢竟……
過往七年,慕瓷把自己的生活重心都放在了工作和孩子上,每天都把自己忙的疲憊不堪,所以對於這方麵,她沒有過多的訴求。
偶爾有,自己也都解決了。
可她回來了,她重新跟昔日的愛人重逢。
他們還彼此相愛。
這個男人曾經和你擁有過最完美的契合度,你甚至能清楚的記得,你們兩個在一起時候的細節,以及他帶給你的快樂。
但是現在,這些都沒有了。
慕瓷忽然在此時此刻,覺得自己理解了霍行澗。
他這哪裡是大男子主義。
他隻是害怕。
害怕他滿腔歡喜的跟她結婚,可婚後得到的,卻是愛情的分崩離析。
或者,與其說是他害怕他們在一起後,因為這件事分開。
不如說,他是害怕擁有卻又失去。
“霍行澗,”她的鼻尖忽然有些酸,“你為什麼會覺得,我會因為這件事跟你分開呢?”
“因為這是事實。”
霍行澗第一次,平靜的跟慕瓷談起了這個話題。
他抬手,指腹輕輕揩掉慕瓷眼角溢出的一滴淚,“上次我給阿辭帶夜宵的時候,連帶著拿了醫生給我開的中藥,你不是看見了嗎?”
慕瓷是看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