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劍峰。
古寒忽然睜眼,抬頭看去,天上不知何時飄蕩著細密雨點。
封劍宗是正道大宗,有無數陣法守護,自不受四時季節影響。
但洗劍峰的護峰大陣皆係於羽流真人一人之手,羽流真人的情緒變化,亦會體現在陣法之中。
古寒深出手掌,感受著雨中的溫度,有些沉默。
這個護峰大陣還是他一手布下的,可以說即便是羽流真人都沒有他了解此陣。
雖然羽流真人的情緒確實會影響陣法運轉,但卻有主次之分。
一般時候,此陣和羽流真人是隔絕開來的,除非羽流真人有意動陣,否則陣法不會輕易變化。
但現在……
“她心中波瀾很大,這才影響到了此陣,這雨中夾雜了不忍、心傷、悲痛等情緒,除此之外,還有……一絲殺意!”
“她終於做好了殺我的準備了嗎?”
古寒笑了,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。
腦海中,黑絲妹子驀然狂暴起來:【那個蠢女人不是去了平安城嗎,難道還沒有調查出真相?】
【她是真的蠢真的蠢真的蠢啊啊啊!!】
係統與天道相通,自然知道羽流真人的去向,那時她還有些小小的慶幸,覺得清羽流還不算太離譜,知道去查真相。
結果……你這特麼是離了個大譜啊!
你隻是看到古寒搗鼓血煉大陣陣基,隻是看到古寒飛向妖妖,就憑什麼認為她的宿主勾結了魔教啊?
你難道沒看到,古寒和魔教弟子大戰的一幕?那個狗屁天命之子被古寒嚇的屁滾尿流的一幕?那個狗屎妖女拍屁股都追不上俺家宿主的一幕嗎?!
但罵了半天後,係統又不禁有些頹然。
是的。
羽流真人沒有看到。
因為古寒殺的太乾脆利落了,隔著重重魔光,那些普通人根本看不清陣外景象,又聽不到劇烈的戰鬥波動,又如何會做他想?
在古寒破陣之初就衝出血煉大陣的修煉者或許看到了,可短短時間內,那些修者又如何會再回那個心驚膽戰之地?
待到血煉大陣的威能徹底消散之後,天空上已經不見古寒和妖妖的蹤影了……
一念至此,黑絲妹子看向古寒的眼神,都不禁有些悲哀了。
這般情況下,即便換了她,若失去天道視角,也好似……找不到破局之法啊?
“這不是天命之子布的局,而是……天在幫他!”
古寒說道。
黑絲妹子嬌軀一震,神色忽地黯淡。
是的,天命氣運……
天在幫葉塵啊!!
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,大抵便是如此吧?
縱然古寒重生歸來,破碎了葉塵的陰謀,打贏了平安格勒戰役,斬斷了天命之子的崛起之路。
但,有天命在身的葉塵,卻在無形間又將這個劣勢掰回來了啊!
若想人定勝天……何其艱難?
係統可憐古寒,但古寒卻看的很開。
自從被那頭妖驢壞了心境後,他倒也不勉強自己終日打坐等死了。
閒來無事澆澆花、種種草、煮煮茶、看看景,小日子也算過的巴適。
“噅兒噅兒~~”
一頭精壯妖驢飛來,卻不是四蹄落地,而是人立而起,前麵兩隻蹄子負在後麵,大有……隱世高驢的形象。
自從修煉了驢馭天龍經後,天麟妖驢的體格一天比一天壯實了,驢性也一天比一天傲氣。
王的道路注定是孤獨的。
它覺得自己要與眾不同,四條腿走路不是王的作風。
古寒瞅它一眼,暗道,越來越像了。
“寒弟,你覺得,為兄這個姿儀怎麼樣啊?”
“等過兩天,我再去搞身衣服,回了山後,保管迷死那群小母妖!”
天鱗妖驢齜牙,得意道。
古寒:“……離了本體姿態,破綻更多,不怎麼樣!”
天麟妖驢頓時垮了下來,前蹄也不背了,一溜煙跑到古寒身後,彎腰躬身給他按肩錘背,一頓操作可謂是熟練的一塌糊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