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圍的人那會兒都沒反應過來,我也愣住了,等有人叫喚起來,我便急忙衝下河救人,當我把人救上來的時候,曉林媽媽已經咽了氣。”王叔說完懊惱地錘了錘自己腦袋,邱天拉住他,他看著邱天關切的眼神,便停下了動作,“要是曉林還活著,應該也跟你差不多大了吧。”王叔說完撥開邱天的手,抹了抹眼淚,抓起桌上的酒瓶猛地往嘴裡灌,邱天又想阻止,被刑真拉住了,刑真朝邱天搖了搖頭,邱天無奈地坐回了椅子上。
“我當時見他們娘兒倆都沒了,便想著自己也死了算了,還能跟他們娘兒倆地底下做做伴兒。可是他們都攔著,警察也攔著,說我作為唯一的目擊者跟幸存者,我不能死,我還要去做筆錄。可是我知道個屁啊,我隻是聽到聲音,根本沒看到發生了什麼,他們去檢查,也沒檢查到什麼奇怪的地方,就這樣以意外結案了。可是他們有誰知道這其實不是意外,而是他們自己糟了報應。但是他們遭報應為什麼要拉上我的曉林。真是群畜生!”王叔憤怒地將手裡的酒瓶摔在了地上,砰的一聲,酒瓶碎了一地。邱天上前觀察他的手有沒有弄傷,發現沒有傷口後,便找來掃把跟簸箕把地上的碎玻璃清理了一下。
等邱天清理完畢,王叔又開口了:“結案了之後,新廠長來了,他命人修好了窯洞,又繼續開工了。大家都跟往常一樣,像沒事人一樣。當時還繼續讓我去乾活時我拒絕了。”
“為什麼不去繼續乾活了?還有當年那些死了的人為什麼說是自己遭報應了?”
“因為...他們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....而且還殺了人!”
“殺了人?有證據嗎?”刑真問道。
“沒有。”王叔有些泄氣。
“那你怎麼知道他們殺人了。”
“因為曉林,曉林喜歡畫畫,沒事就畫畫,他們娘倆沒了之後我整理東西,發現了曉林畫的畫。”
“畫上畫著什麼,我們能看看嗎。”
王叔想了想,“好,你們跟我來。”他顫顫巍巍地起身,邱天立馬扶住他,來到後邊廚房旁的樓梯間,“在樓上的閣樓裡。”王叔邊說邊領著他們上了閣樓,閣樓很小,裡邊整整齊齊堆滿了東西,王叔走近小床邊,從床底下抽出一個小木盒,打開小木盒,拿出一遝紙遞給刑真。刑真接過紙張便認真看了起來,旁邊的邱天也伸頭湊過去看。
前麵都是曉林畫的爸爸媽媽以及一些畫畫草草,屋子河流什麼的,翻著翻著,不知什麼時候起便開始都是窯廠的情況了,邱天抽出一張,畫麵正是曉林躲在爸爸身後,而爸爸麵前站著個男人。邱天望著王叔說:“這不就是窯廠裡遇到蔣廠長的畫麵嗎。”
王叔點點頭:“你接著看。”
後邊一張是曉林偷偷跟著廠長,看到廠長挖開窯洞後牆,出現了一個洞口,然後跟著下了洞口,發現是樓梯,然後樓梯的儘頭是個小屋子,門是鐵門,上著鎖,緊接著,廠長拿出鑰匙,開門了,裡邊有個女人被綁在床上,嘴上還被塞滿了東西,說不了話,女人見廠長過去,很是激動,身體一直扭動,想掙開繩子,眼睛裡滿是恐懼,一直流著眼淚。廠長進門隨手關門,門沒完全關上,還留了個門縫,曉林偷偷透過門縫觀察,發現廠長進去之後就直接脫光衣服,然後把床上女人的衣服也脫光,就俯身趴在了女人身上。一段時間過後,廠長起身穿衣服,曉林急忙往回跑,跑出了地下室偷偷躲在窯洞外,然後廠長上來了之後有用磚頭把洞口封起來,之後便開始打電話:“今天搞了個新貨色,已經嘗過了,味道不錯,明天帶哥兒幾個一起嘗嘗,價格麼給你們打個八折。”
緊接著第二天,同樣的時間,廠長帶了四五個人進去,在到達小屋之前,那些人遞給廠長一疊鈔票後,廠長才開門讓他們進去,進去之後做了同樣的事情,第三天依舊如此,隻不過每次帶的人都不一樣,第三天中有一個人進去之後裡邊便響起了劈裡啪啦的聲音,等他出來之後,手裡拿著皮鞭,屋子裡牆上濺了血跡,地上也有,床上更多。這時廠長過去瞧了一下綁在床上的女人,此時床上的女人滿身傷痕,周邊都是血跡,他用腳踢了她,發現她不動了,然後去探她的鼻息,探完搖搖頭,於是便把客人都先帶走了,等客人走後拿了一些清洗工具又回到小屋子,把床上女子綁的繩子解開,然後移開床,在地上摸索著,抽開一個個磚頭,然後手伸進去往上一抬,便拉開一個門,然後他就把女人,扔進了門裡,隨後就又關上了門,把磚頭鋪好。再把床放好,拆下床單,開始清洗地麵牆麵,清醒乾淨後,又給床上換了個新床單。第四天,同樣的時間,同樣的屋子裡,同樣的床上又綁著一個女人...
“圖畫到這就結束了,後邊曉林也沒了,也不知道那天發生過什麼。總之那群人真的是畜生。”王叔一提起他們就滿眼猩紅,拳頭捏得緊緊的。
“你後來沒報警嗎?”
“我去過警察局,也給他們看過這個畫,他們不相信,都說這個案子已經結了,沒有證據是沒辦法翻案的,說這個畫是一個五歲小朋友畫的,或許並不是我們理解的那樣,也有可能是他照著電視什麼畫的,而且畫畫的主人已經死了,所以這個畫的真實性無法判斷,不能作為證據。”王叔歎了一口氣,慢慢坐到床上,“所以後來我就把家裡的老房子給賣了,買下了靠近窯廠的這間鋪麵,就是想盯著這個窯廠。但是買下店鋪不開店也惹人懷疑,便想著曉林喜歡吃餛飩,我就開了這個餛飩店。再後來有人說這個窯廠環境汙染太嚴重,舉報了,政府那會兒政策也下來了,讓關掉窯廠,不讓燒紅磚了。”
“那你們新來的廠長就很聽話地關掉了?”
“怎麼可能,新廠長是表麵上關掉了窯廠,私下裡卻又開了另一個‘窯廠’。這個新廠長跟原來那個一樣都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,他繼續之前地下室的生意,那會兒廠裡大部分的跟他關係好,或者巴結他的漢子都下去過。”王叔說著便握了握拳頭!
“那怎麼當時沒報警?”
“報警?有用嗎?沒有證據,也不是現行犯,他們不信,就算有人相信,也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我當時不想再讓他們害人了,於是慫恿著大家拆掉窯廠,但是新廠長跟參與過的人不肯拆,於是便從那天晚上開始,窯廠時不時的發出慘叫的聲音,這次大家都聽到聲音,我便報警了,警察也受理了,但是他們一連蹲守幾天也沒什麼發現,我當時也進去了,找到曉林畫畫的地方,去撥磚頭,發現那邊已經砌死了,於是這件事情又不了了之,隻傳出窯廠鬨鬼,大家不敢靠近,就沒拆了。後來他們死性不改,又開始繼續做那件事情,我便想出個法子裝神弄鬼嚇唬他們,剛開始他們不怕,以為還是那些受害者的慘叫聲,後來時間越來越長,他們發現慘叫聲不是他們弄出來的之後便開始怕了,也漸漸地不去窯廠了。於是我便乘機提議把窯廠封了,周邊都建起圍牆,隻留一個出入口,這樣大家也能心安些。”
“據我了解,當時留出入口,有些居民不同意?”
“是的他們不同意,都想全封死了,我一開始求著他們,畢竟我妻兒都死在裡邊,我想留個出口祭拜祭拜,說了這個原因有人也能理解勸我好好活著,也有人幫我說話大家也同意了大半,不過那幾個跟著新廠長的怎麼說都不同意,於是我有空就去他們家坐坐…後來就都同意了。”
刑真挑眉:“你威脅他們!”
王叔看著他沉默不語。
“新廠長,你知道叫什麼名字嗎?”
“這個不清楚,我也沒打聽,隻知道跟他們談論的時候,他們叫秦廠長,說是原來蔣廠長的遠親。”
“遠親?”
“對。”
“那你知道那些地下室的女人是怎麼回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