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位長老聽到她的話,同時掠至薑雀身前,攔住去路。
“不可,此舉凶險。”
“冥界嚴格遵循天地法則,生死有命,從未有還魂一說。”
“且不說你能不能救回青山,擅闖冥府是修道者大忌,你此去歸來,必受天罰。”
薑雀一個字也聽不進,長老們的聲音像籠著一層霧,輕飄飄落進耳中,模糊聽不真切。
她隻能看到有人攔在身前,向來帶著幾分笑意的眼猶如凝霜“讓開。”
她自顧向前飛去,長老也同時後掠,依舊擋在她身前。
“薑雀,若青山泉下有知,他也會攔你,他隻想你們無恙,你這樣叫他如何心安?”
薑雀抬眼,周身靈氣翻湧,山河錐在她身前閃著淡淡金光,點點寒芒映著她失焦的雙眸,她低聲道:“無恙?”
什麼叫無恙,身上沒有傷口就算無恙嗎?
心裡的傷到底該怎麼示於眾人。
是流淚。
還是把心剖出來。
她恍惚想著,再出口,仍然是那兩個字:“讓開。”
薑雀尚有幾分理智,能控製著不對長老們出手,但也岌岌可危。
她不停,長老們也不退,就怕她一去無回。
僵持間,天邊掠過一道金光,驟然落至薑雀身側。
金光散去,無淵的身影緩緩浮現。
他第一眼看的是石階上的青山長老,而後看向薑雀,琥珀色的眼比往日更冷了幾分。
“你要去冥界?”
他猜得出她想做什麼。
薑雀不答,隻偏眸看他。
無淵依舊冷著一張臉,沒什麼多餘的表情,長睫垂下陰影“冥界入口有十二冥使,你未必能鬥得過。”
“你也要攔我?”
兩人淩空而立,無淵在飛揚的發絲間,望進薑雀那雙毫無光彩的眼,感受著心臟處傳來的陣陣抽痛。
他從來不會心痛,回來的路上想了無數種可能,直到此刻站在她身邊,才知道原來是她在痛。
之前隻有皮肉上的痛意相連,不想如今,竟連她的心痛也能感知到。
無淵從薑雀身上收回視線,往前飛出一段距離後回頭看她。
“跟上。”
“我為你開路。”
薑雀微怔,眸底隱約現出亮光,禦劍飛至無淵身側。
看見無淵回來鬆了一口氣的幾位長老齊齊震驚,不是,她做這麼離譜的事仙主不攔嗎?
萬一出事了怎麼辦?
萬一回不來怎麼辦?
三位長老從攔一個人變成了攔兩個人,無淵眼都沒抬,一揮袖就將三人定在了原地。
長老們“”
真服了。
無淵和薑雀眨眼就不見蹤影,劍老上前給三人解開定身咒。
三人齊聲問“仙主為什麼這樣?”
劍老淡定道“他們家的男人有了媳婦都這樣。”
三位長老表示不理解,雖然知道兩人是夫妻,但是寵媳婦也不帶這樣寵的吧!
薑雀要去找死,仙主說我送你。
他奶奶的這叫什麼事?!
此時,淩霞宗。
他們宗門來的魔修最少,又有劍老幫他們設下的護境大陣,白蘿卜們膽戰心驚,沒想到大陣即將被破開時,魔軍卻突然撤退。
所以他們根本沒跟魔軍起正麵衝突。
拂生和屠冥來時,玉容音正在哄被魔修嚇哭的幾個孩子。
她走出帳篷去接拂生,拂生也正好走到帳篷前,玉宗主握住她的手柔聲問“怎麼了?”
一直沒有哭的拂生此刻不知為何突然忍不住,開口便淚如雨下“玉宗主我師傅,我師傅他”
玉宗主聽到她的話音就覺不對,立刻召出自己的飛天獸帶著拂生前往天清宗。
飛天獸飛得既快又穩,拂生情緒逐漸平複,淚痕已乾,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屠冥突然出聲:“你們沒有被趕出修真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