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的洪荒,唯有掌握造化玉碟的聖人鴻鈞,以及來自異界的東皇太一,知曉地界的存在。天界,那雲霧繚繞的天空之上,便是清氣升騰而成的極天。
盤古開天不久,天界與地界尚未成型,混沌未定。此刻的天界,是由狂風烈火塑造的動蕩之地!那些初生的清氣,化作狂風、烈火、毒砂、惡水,以及混亂的能量,在極天之上肆虐不止。
這些狂風烈火,毒砂惡水,經年累月的碰撞,逐漸沉降,成為洪荒世界穩固的基石。但在它們穩定之前,這片天地對修士而言,無異於煉獄!
狂風烈火,毒砂惡水,足以侵蝕修士的修為。尋常地仙隻能在雲層中遊走,難以觸及極天。天仙則能在極天生存,但極天高低遠近各有不同。
如今,極天分為數層。第一層,僅是狂風呼嘯,天仙尚能抵擋。第二層,能量碰撞,烈焰熊熊。白澤這樣的大羅金仙,對此毫不在意,即便不施法力,也能安然無恙。然而第三層,毒砂紛飛,其中潛藏劇毒與頑強的毒蟲,即使是大羅金仙,不慎沾染,也會陷入困境。
白澤天生預知災禍,每次毒砂毒蟲臨近,他總能提前察覺,避開危害。第四層,惡水橫流,非尋常之水,乃極陰極寒的玄陰之水,因天穹無光照耀,陰寒凝聚,萬物皆可凍結。許多洪荒生靈,欲聽鴻鈞講道,卻困於第四層的冰寒。
這些敢於求道的生靈,修為雖不至高,至少玄仙至金仙,後世或許稱霸一方,但在洪荒,他們連第四層都無法跨越。幸而白澤水陸兩棲,天生控水,雖不能完全駕馭玄陰之水,開辟道路卻不在話下。途中,他還救出幾位被冰封的妖族,他們感激不儘,白澤卻揮手道“舉手之勞,不足掛齒……”
在東皇太一的指導下,白澤眼界大開。“而且我勸你們,既然實力至此,最好還是回頭吧。”“機緣雖好,非人人有幸。”
妖族大多不以為然,少數深思後向白澤致謝,返回原路。對那些不自量力的妖族,白澤不再多管。生死有命,藥醫不死病,言儘於此。
窮奇振翅,繼續向上。再往上,便非同小可。前四層尚有實體,是清氣沉澱後的物質。地火水風的象征,在碰撞後成為洪荒的一部分。第五層卻不同,是混亂的能量漩渦!如同磨盤,消磨著每個進入的生靈。
白澤踏入第五層,也感壓力,不得不釋放法力,才闖出一條生路。他目睹剛才救出的金仙,因自負被漩渦牽引偏離,無聲無息地消失。
白澤暗自驚心,但他不會因困難止步。轟然一聲,他撞破屏障,衝入下一層!
“竟如此艱難!”第五層,無儘混亂的能量漩渦,其高度遠超白澤預料。前四層不過數十萬至數百萬裡,第五層高達一千餘萬裡。越往上,漩渦的撕扯力越大。任何金仙,僅憑自身修為,難以登頂。
即使白澤修為高強,前行也非易事。他雖法力強大,怎能與天地抗衡?意識到拖延隻會消耗更多法力,他仰天長嘯,全力以赴,衝向天穹。
他不怕迷失方向,因紫霄宮凝聚的紫雲始終在他頭頂。如同凡人望山,雖奮力追趕,距離卻始終不變。但不論紫霄宮的奧秘如何,白澤畢竟是大羅金仙。他全力施法,漩渦最多束縛太乙金仙,對他無大礙。
曆經三日,白澤衝出第五層。剛到第六層,他以為能稍作喘息,卻遭無形巨力撞擊,幾乎吐血!白澤震驚,先用法力護體,然後急切尋找攻擊者。然而四周空無一人,無襲擊者的蹤跡。
轉瞬間,白澤感到一股致命力量逼近!他不敢怠慢,望去,隻見巨大的空間裂縫正向他蔓延!身形一晃,白澤爆發出強大的力量,避開裂縫,終於鬆了口氣。
在那遙遠的洪荒時代,白澤方才領悟,這片天空之上,乃至整個世界的邊界,都動蕩不安,每一刻空間都有可能破碎,而後又悄然愈合。
之前襲擊白澤的,正是那些空間裂縫愈合後釋放出的衝擊波。
“這極天之上,果真是危機四伏啊。”
白澤望著曾經閃避的空間裂隙,它吞噬了所過之處的一切,令他心有餘悸。若被那裂縫吞噬,即便他修為高深,恐怕也難逃一劫。
在這層天界,即便是大羅金仙也不敢隨意遊蕩。
幸虧白澤明察秋毫,預知吉凶。
這些空間亂流雖危險,但隻要提前避開,不至於讓他陷入絕境。
謹慎地評估周圍環境,白澤繼續向天空深處前行。
他發現,這第六重天比第五重天更為遼闊。
為了避免遭遇隨時可能出現的空間裂隙,他足足耗費了十日光陰,才穿越第六重天,抵達第七重天的所在。
一進入第七重天,白澤頓時感到視野開闊。
下方的六重天,危機重重,稍有不慎,便可能粉身碎骨,魂飛魄散,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。
然而,這第七重天卻是一片荒蕪。
目光所及,似乎空無一物。
不,這樣說並不準確,其實並非空無一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