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小子!區區金銀豈可褻瀆國事之重!簡直是謬之千裡!"
"傳言非虛,武植小兒有文職之責,卻無視民間疾苦,未儘侍奉陛下之心,一意隻圖私人財利。老臣原先猶抱一絲疑慮,今日目睹,確乃真如此矣!"
"微臣參武騎尉武植,於廟堂之上大肆狂悖,無視君恩!"
"微臣附議!"
"微臣附議!"
朝野上下,諸多諫議大夫撲通跪倒,要求懲辦武大,絕無通融。
昔日曾言,大宋年間,商人地位雖高,然而朝廷依賴其稅賦,心中對其鄙夷不絕。商人地位甚至不及尋常百姓。武大身居武騎尉之職,偏生癡迷商賈,本已受人指摘。此刻竟於殿議軍國之時以金錢為賭博之物,更甚的是武大以此為賭注。此事若是尋常貨物猶可,竟以金銀相見,使得這些自稱兩袖清風,視功名如同浮雲的諫官勃然大怒,豈能忍此無恥之行?
他們的義憤並非無因。雖然朝堂貪婪成風,但任諫議者大多廉潔如初,隻求清名,從不以金錢玷汙一生。至於他們家族親屬涉足商賈,那是另外一回事。這正是大宋政壇的一塊毒瘤,官員自身潔身自好,親屬下屬貪婪橫行,事到臨頭不過一句馭下不慎,無礙他們的根基。
武大在殿堂上赫然比較國事與金銀,實乃對朝廷大義莫大的挑釁。一麵嗜財若命,一麵貶視金錢,此等恬不知恥何以立世?
麵對群臣的指責,武大坦然抱臂,冷笑一聲,曰"剛剛在門外聽到兵部戶部的大人爭吵,竟是因兩千貫引發爭端,小將賭注僅千貫即遭唾罵?敢問列位,是輕看小將年輕,抑或各位一貫巧辭善辯?"
"你……"一名諫官怒不可遏,欲痛斥其妄語。
武大毫不容其插話,冷聲道"財物俗物?常言道,兵馬未行先籌糧草,聯軍遼敵之役哪無需金帛?十州烽煙起,朝廷救濟災民焉能離金錢?朝庭軍士的撫恤何從談起?諸位俸祿又哪得而來?敢問那位閣下,府上人口幾何?仆從多少?身居高位,兩袖清風,請問大人日常生活若無這些不屑一顧的世俗之物,如何支應家用?單靠那份俸祿,怕連自家人口糧都維持不全吧,財物,嗬嗬!"
說著,武大瞥一眼寶座上的宋徽宗,見無異樣,繼續說道"小將疑惑,我大宋商人富可比國,每年賦稅亦頗豐盛,列位為何歧視商賈?每項舉措皆離不開錢財,何又鄙夷之甚?難道真如市井傳言,諸位口是心非,既享受金錢之利,又想標榜清廉之譽?"
朝中肅靜,一言不發。誰能料到武大在被責問後還敢在朝廷咆哮,除了一味用強不談道理的童貫那般人物,誰能如此大膽?勿忘,此刻在場百官,已被武大的話得罪了個遍。
久之,諸諫議恢複些許理智,齊叩頭,高呼"陛下!武植竟敢在廟堂出言犯逆,懇請陛下明察!"
"懇請陛下作主!"
此時,曆來被斥為北宋六賊的梁守道開口"陛下,臣竊以為,武植言語雖糙,實則直指本質,言辭激揚,啟人深思!望陛下明鑒!"
梁守道官居太傅之職,詔書令狀多出其手,在朝廷頗有勢力,他一開腔,手下群臣自然緊隨其後。
"微臣讚同!"
"微臣亦附議!"
武大驚愕之餘未曾想竟有人挺身而出,暗自感激地看了一眼梁守道。然而,梁守道單打獨鬥,難以力挽狂瀾。今天,童府、蔡府、太尉高俅三派聯聲攻訐,梁守道一方之音很快被淹沒。
宋徽宗安坐於龍椅,麵色不動,任由眾臣爭執不休,始終保持沉默,靜靜旁觀。然而,無人察覺皇帝唇角隱約帶有嘲諷之色。
吵鬨片刻,太尉高俅出列,沉聲言"陛下,依老臣之見,先聽武植言畢。倘若他不能解答我兵部的難題,再治罪也不遲!"
高屋建瓴!但這不意味著高俅在相助武大。那些諫官愚蠢無比,被武大轉移話題至商人地位。高俅覺得關鍵在於揭露武大之前的馬蹄鐵言論。隻需揭穿武大之假象,就能將他拉下雲端。
諫議們反應過來,正欲再度請旨問罪,不料一個洪亮粗糙的嗓音突然從殿外直傳而來。
"問罪?我問問,你他,娘,說啥呢!"
一身鎧甲佩刀的彪悍小老頭,未經通報宣旨,強行闖入,橫衝直撞,連帶數名諫議被撞翻。
內侍這時方才遲遲報出身份"太尉、太傅、西陲監軍、涇國公,童貫童將軍晉見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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