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“裴昭,你又在耍什麼花招?”
許是那麼刺眼的紅刺激到了林婉,她下意識鬆開手。
一雙柳葉彎眉卻依舊緊緊蹙著,眸色也依舊冷漠厭惡。
好似我不是被她掐得吐血,而是自己咬破了口腔,故意賣慘,想要博得她的同情。
“林婉,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玩。”
“咱們已經沒關係了,從此以後兩不相欠。”
我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,語氣再激不起一絲波瀾,眼神更是心如死灰。
“裴昭,你......”
林婉皺眉瞪著我,還想要阻攔,隻是瞥見自己染血的手指時,眼裡忽然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,像是有些愧疚。
我沒再吭聲,趁機離開。
隋安躲在一旁,得意地瞥了我一眼,嘴巴微張,迫不及待想要開啟嘲諷模式。
我懶得搭理他,狠狠甩過去一刀眼。
他被嚇得愣住,嘲諷的話也就堵在了喉頭。
離開酒店後,我並沒有回裴家老宅,而是去了東郊的公墓。
我的父母和孩子都長眠於此。
是的,我曾經也有機會做爸爸。
可惜,她的親媽心太狠,連要讓她來這世上走一遭也不肯。
結婚後不久,林婉曾經意外懷孕。
可是麵對肚子裡的嫩芽一般的小生命,她非但沒有絲毫欣喜,反倒痛恨至極。
所連招呼都沒打一聲,便自作主張打掉了孩子。
等我趕到醫院的時候,那個我日日夜夜期盼,和我血緣相牽的孩子已經化作一灘血水。
還記得那一天我癱倒在手術室門口,氣得幾乎發瘋,卻舍不得指責林婉一句。
隻能安慰自己來日方長,我們肯定還會有孩子,並且堅信那個時候他已經被我的誠心打動,會和我一樣無比期盼新生命的降臨。
可是從那以後,她便再不允許我碰她一根手指頭。
並且開始包養各式各樣的小鮮肉,花樣百出,越來越肆無忌憚。
我舍不下自己的第一個孩子,於是讓醫生書法將她做成標本,並且尋了一處風水極佳的好地方將她安葬。
此時此刻我無力地跪在墓旁,撫摸著那座小小的墓碑,無比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。
至少還有個地方可以傾訴懷念。
而且當我死去之後,這座小小的墓碑便是那個可憐的小家夥曾經存在過的唯一證明。
輕輕掃掉墓碑上的灰塵,將手裡粉色的公主裙和芭比娃娃放在墓前。
當年的b超顯示林婉懷的是個女兒,如果生下來的話,現在也快9歲了。
正是天真爛漫,喜歡公主裙和芭比娃娃的年紀。
悼念完小家夥,我扶著膝蓋艱難起身,走向旁邊的一座合葬墓。
“爸媽,對不起,都是兒子的錯。”
“要不是兒子當初一意孤行,非要娶林婉為妻,也不會害得裴家敗落,害得你們倆不能安享晚年。”
我咬著牙跪下,望著墓碑上爸媽慈祥的笑容,心裡仿佛刀割一般,忍了許久的淚終於落下,哽咽著懺悔。
如果當初沒有抽出大筆的周轉資金投資林氏,裴氏的資金鏈也就不會斷裂。
父親也就不會因為承受不住公司即將破產的打擊,突發心臟病搶救無效死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