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簡祖籍是南方的,爸爸那輩才來的北京,所以口味上,多少會和祖輩都在這裡的北方人有些差彆。
比如,吃湯圓會吃不帶餡兒的。
但被許星野吐槽後,他還是馬上就下單了各種餡兒的調料,一股腦讓跑腿十分鐘內送上了門。
成功讓許星野閉上了嘴。
沈聿倒是無所謂,沒那麼多講究,湯圓不過是圖個寓意,餡料不是重點。之前李簡給他煮的那碗湯圓沒餡兒,他也還不是吃了?
等湯圓包好,已經到了午飯的點。
李簡在廚房準備午飯,沈聿隨口誇了一句“李秘書看起來確實挺適合過日子的”,許星野的好勝心就起來了,巴巴跑過來跟李簡搶掌勺的活。
兩人你推我搡的,沈聿看著好笑,唇角剛揚起來一點,馬上想起什麼,這股笑意就又重新斂了下去。
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,可怕到不經意間就會不自覺流露,攔都攔不住。
他明明還沒原諒許星野,明明還沒弄明白許星野刻意隱瞞著的秘密是什麼,明明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一團糟。可大腦就已經開始支配他,習慣性地故意逗弄起許星野來。
他知道,以許星野的占有欲,隻要他誇彆人,許星野肯定會急眼。
他喜歡看許星野吃醋時候的幼稚行為,他喜歡許星野將他的任何一句話都放心上。
去掉上麵兩句的所有修飾詞。
他喜歡許星野。
包括此時此刻,也還喜歡。
但喜歡這種東西對於他而言,不過是錦上添花。
有,更好,無,也能活。
許星野確實是他活到現在,第一個動了“想要擁有”這種心思的人。但他的人生,除了愛情,還有很多彆的,所以愛情並不是非要不可。
是的,也並不是非要不可。
許是盯著人看盯得太久了,許星野察覺到什麼,搶著做菜的臉轉了過來,纖長的睫毛微揚,就撞進了沈聿滿含情緒的眼裡。
那眼神像是在放空著,琉璃一樣的瞳孔浸著壓抑卻又脆弱的漣漪,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。
此番見他望過來,沈聿眼眶動了動,眼尾捎上的一絲微紅便被流轉的眼波蓋住。他轉過了身子,裝作若無其事地喊了一聲,“你們做飯好慢,怎麼還沒好啊?”
許星野抿緊唇,握著鍋柄的手指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。
許星野沒回話,倒是李簡回複了一句,“就快了,茶幾上有公司年度財報,沈總要是無聊了,就看看年收。”
“這玩意兒寫出來是給股民和報社看的,實際收入多少我這個老板還不知道?”
話雖這麼說,可沈聿還是走到茶幾前,坐沙發上隨手翻了兩頁。啥都還沒看清,就感覺到有人朝他走了過來。
沈聿餘光瞥過去,視線隨著上移,剛看清來人的臉,身體就突然懸空。
許星野借著他坐著的動作,手伸進他腿彎,直接將他從沙發上抱了起來。
這動作毫無征兆,沈聿還沒反應過來,人就已經懸空,連帶著,手裡的財報“嘩啦”一聲,掉地上的時候翻了好幾頁。
“你乾什麼?”
“你發什麼瘋呢?”
李簡和沈聿的話同時響起。
許星野抿著唇,臉上的表情嚴肅。他一邊往大門口的方向走,一邊回答沈聿的話,“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,我想帶你走。”
聽到動靜,李簡放下手裡的活計往客廳走,想攔人。而沈聿則是伸手薅住了許星野的頭發往下猛扯,“有病,飯都要好了你發什麼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