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公子也沒帶隨從奴仆,洗衣、縫補,甚至做飯的活計就都找蕙娘幫忙,多給銀錢。
年輕男女,天長日久相處,一個真性情,一個孝順溫柔,就互相生出了情愫……
年前,嚴公子要帶蕙娘回家,家裡不容許。
他一氣之下就請熟悉的鄉鄰和同仁吃酒席,算是為他們兩做個見證結為夫妻。
日子就這麼過下去了,蕙娘也在前幾日,發現懷了身孕,兩個小夫妻高高興興準備迎接新生命的時候,嚴家卻派人來請嚴公子回去成親。
說是八字合了,聘禮也下了,就等嚴公子回去迎親拜堂了。
嚴公子天真的以為,蕙娘懷了身孕,隻要他跪在父母麵前,就能讓父母改變主意。
於是,他就帶了蕙娘大張旗鼓回家了。
結果,等待他的卻是一頓毒打,蕙娘也被丫鬟婆子按在地上灌了墮胎藥。
幸好,周大人夫妻趕到,幫忙攔阻了一下,他才帶著蕙娘,拚死趕著馬車衝出來。
那時,他的腦子裡隻能想到碎金灘,隻有這裡是他憑借自己的本事,結交下的朋友,也是世上第一個讓他獲得承認和成就感的地方……
“你這孩子可真是……膽大!”
老太太找了半天的形容詞,也就找到這麼兩個字。
這件事,說起來,嚴家當然是不對的。
即便是生身父母,也不該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孩子。
而且嚴公子顯見同那些乖巧孩子不一樣,他有才華又叛逆,典型的毛驢子,牽著不走,打著倒退類型。
家裡就該多引導,多鼓勵,等待他年歲到了,經曆多了,人也就成熟穩重起來了。
但顯然,嚴家沒有這個耐心,或者說是不願意對孩子付出這份忍耐和疼愛,隻想早早把他修理成家裡需要的樣子,放到合適的位置,為家族放光發熱。
嚴公子呢,也過於天真,明知道父母把他當做交換家族利益的工具,他還妄想能夠要挾父母,順從他的心意生活。
如今,他的天真的幻想被打破,才算看清事情的殘酷真相……
李老太的嗔怪,讓嚴公子掉了眼淚。
“嬸子,我以為……我以為他們是我爹娘,比起任何東西,在他們心裡,我這個兒子總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但不是,他們不是!他們從不管我喜不喜歡,一直在逼迫我讀書,逼迫我娶不喜歡的女子,他們心裡隻有家族!
“為了家族,他們從來不心疼我在外邊吃了多少苦,這也就算了,但如今他們連自己的親孫兒都能下毒手,我從來沒想到會這樣!”
他抓了老太太的手,哭得哽咽,“嬸子,您說我錯了嗎?我就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著,不想死讀書,不想娶一個見都沒見過的女子,我錯了嗎?”
老太太聽得心疼,輕輕拍著他的後背,安慰著,“都過去了,很快都會好起來。彆哭,你看蕙娘和孩子都保住了,你也隻是皮肉傷,不出半個月就活蹦亂跳了,到時候,咱們再想辦法。”
李老二和李老四也跟著勸著。“是啊,我們村裡人,你也都熟悉,安心住著,把身體養好再說。”
嚴公子點頭,抹了眼淚,又道:“嬸子,我身無分文,先前自己在你們家賴吃喝,如今帶著妻兒一起又來了。”
老太太聽得笑起來,“你把碎金灘修建的這麼好,我們家和村裡人感激呢,雖然說給了工錢,但那時候大夥兒都窮,工錢給的不多。如今你們一家三口來這裡小住,就當大夥兒給你補工錢了,安心住著,彆多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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