寅時剛到,李存希一行人就回到了刺史府。
一直沒敢睡覺,生怕有人找他的糜青來到二堂見了幾人之後,順理成章的拿到了那一張借據。
仔細分辨一番之後,糜青信誓旦旦的開口道
“如果這個借據是從陳夫人死去之處尋找到的,那這個案子就明了許多了。”
“我幾乎可以斷定,那二十萬兩白銀此刻已經在城東的百鳥商號,這借據,就是當年百鳥商號向於磊借出的二十萬兩白銀的借據。”
“隻因於磊受賄二十萬兩白銀,百鳥商號也切切實實拿到了於磊手中的這二十萬兩白銀,這才將這份借據塗黑,交還給借款人,以表明借出去的款項結清。”
李存希用熱水洗了臉,又洗了個手,這才回過頭看了一眼糜青。
“也就是說,於磊受賄天經地義,而於磊的夫人臨死之前留下了這麼一封借據?”
“沒錯。”
“錢都結清了,留下這麼一個借據做什麼?”
“當然是防止百鳥商號回頭拿借款的存根訛詐他們的兒子於寅,不過這區區二十萬兩白銀此刻根本不在於磊的手中,按理說你就算來查,最後也會因為找不到任何的理由,而無法以貪贓枉法的罪名將其定罪,他為什麼要自縊呢?”
糜青百思不得其解,不明白已經沒有任何隱患的於磊,為什麼要選擇自縊。
可能知曉於磊受賄的陳夫人,也選擇了自殺。
他們夫妻二人其實都不需要死,隻需要統一口徑就行了。
至於陳家的陳泰,憑他一番說辭,根本不可能以強奸定於磊的罪,更彆說於磊堂堂鄧州刺史,反告陳泰一個誣告,都夠陳泰受的。
“看起來,其中還有更多的問題需要我們去了解背後的實情。”
武延昊摸了摸下巴。
“我想我們接下來的查案方向,可以是於磊的受賄方向,整整二十萬兩白銀,還都是現拿出來的,這可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拿的出來的。”
“從這個方向去查,可以排除很多人。而且能拿的出來二十萬兩白銀的人,極大可能不會是彆的地方的豪門大家,這年頭山賊盜匪橫行,各地查的非常嚴,運二十萬兩白銀來你們這裡,想不被發現都難。”
“我們可以暫時假設,能拿得出來二十萬兩白銀的人就是本地人,然後根據這個方向去查。”
“另外我們還可以去百鳥商號查上一查,查一查他們和於磊之間到底是什麼買賣。”
對於武延昊的兩個想法,李存希自然是讚同的,就連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。
於寅和陳泰那兩邊已經是問不出來什麼,再去詢問的話,那倆人也隻會編編故事給他們聽。
而於磊受賄的二十萬兩白銀,無疑是當前最好盤查的方向之一,而百鳥商號和於磊之間的關係更是密切,李存希隻要拿出於磊的遺書,想必百鳥商號一定會慌的像個孫子一樣,不怕他們不說。
幾人定下了計,便趕緊去休息,隻等第二天的巳時起床出去查看一番。
半個時辰之後,一道身影出現在於府。
跪坐在蒲團上的於寅回頭看了看,張了張嘴,卻沒說出話來。
來人身披黑袍,進來之後不急不慢,先是給兩名死者上了香,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,這才轉過頭來,看了看年紀稍小的於寅。
於寅不動聲色的陪著磕了頭,看黑袍人回頭看向自己,這才抿了抿嘴唇,問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