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垣的受傷,讓得金峰眉頭一皺,但感知到尚垣的生命氣息還在,手心處凝聚的金色勢力也就收回體內。
金峰認為尚垣還是應該吃點苦頭,明白在這些勢者眼中,他就如同螻蟻一般,生死皆在彆人的一念之間。
勢者的強大,不是尚垣看到的那抹勢光就能夠完全詮釋的,他隻有參與進來,才能明白其中的厲害之處,才能在浪潮來臨之時,擁有一絲抵抗之力。
在勢者為主導的整個大陸,大都時候隻有一個野蠻又無禮的規則,那就是誰的勢大誰就有說話的資格,這些尚垣了解到一些,但以他的見識與經曆,他不會知曉自己這些年經曆的悲歡離合,相比較那些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著的,生死不由自己決定的生靈來說,算不得什麼,世界比他想象的要殘酷得多。
金峰的沉默,這一眾修者更不會有人站出來為尚垣出頭,大多數修者的雙目中甚至沒有絲毫波動,若不是在這個特殊時刻,更因金峰的出現,尚垣這等凡俗連讓他們關注的資格都沒有,與他們這些擁有著悠長壽命的修者相比,尚垣等人就仿佛那夜裡開放的曇花一般,雖是百態叢生,但終究隻是“異類”。
金袍金麵具裝扮的中年男子,此時有感,轉頭看向金峰,見他雖是獨臂之人,但氣質上佳,其體內的勢力也渾厚無比,在場修者當中,少有人能與之比肩,在其身上更有種天地威壓若有若無的發散而出,這讓他知曉,這位獨臂男子是一位戰力超群的大修者,不過見他站立的位置與各宗都不是很近,猜想其應該不是來自於這些宗門之中,而且其剛剛的氣勢獨獨衝著自己,想必是前些時候,教中護法說的那位來神峰村當教書先生的高人了。
念頭閃過,中年男子衝金峰微微點點頭,之後轉頭望向失魂落魄的古翎,輕聲喚道,“翎兒。”
古翎不回頭也知曉自己的父親已經到來自己的身後,但她沒有心情理會,定定看著房門緊閉的院牆,尚垣就在牆的那邊。
但這堵破敗的泥土牆,卻是仿佛一道天塹一般橫在兩人的中間。
如此矗立了一會兒,古翎才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道,“父親,不要問,我們處理當前之事吧。”
“好”
中年男子點頭答應,他也不會將先前的少年放在心上,見古翎收斂情緒,手臂一揮,帶著古翎飛到巨大獸皮之上。
尚垣的行為雖然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,但隨著他的受傷,古翎的回歸,讓得對峙的兩方勢力的修者也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,敵對雙方戒備著。
慕月琪也是如此,她位於宗門弟子的前列,雙眸看著對麵的古翎,她的麵目表情因為麵紗,而看不出什麼,她低聲輕語,簡略的將古翎的消息告知向身旁的宗門長輩,她也沒有故意藏著掖著,周圍的修者也能聽見。
慕月琪的話語一完,皆是讓得身旁的各宗修者看向前方染著血的紫衣女子的目光一凝,大部分年輕弟子更是顯露出殺機,她的這般能力,為他們所不容,更有人心中歎息,卿本佳人,奈何為賊。
周圍人異樣的目光,讓得古翎秀眉一皺,隨後恢複淡然,她隨著自己的父親來到獸皮前方之後,目光看向萬獸堂,尋找著那個身影。
“萬獸堂左護法何在?”
妖豔的萬獸堂右護法早已回到古聖教中,但身旁的左護法卻是沒有回歸,如實回稟道,“聖女,左護法還沒有回歸。”
也就在此時,金峰、古聖教聖主、各方勢力領頭人心中有感,皆是看向神峰方向,眾人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,隻見神峰峰頂上已經站著一位黑袍男子,他頭戴著鬥笠,雙手中有著勢紋發散而出,落於神峰山頂之上。此時黑袍男子感受到眾人的目光,微微仰起頭看去,雖沒見多少表情,但他手中的勢紋凝聚的速度卻是更快了。
此人卻是趁眾人關注尚垣之時,消失的古聖教萬獸堂左護法薑懷。
“萬獸勢域”
一聲低喝自他嘴中發出,隨聲而現的是一道光圈,光圈以他為中心擴張,眨眼的功夫就有一丈之方圓。
在光圈之中勢力似水,此時隨著光圈的擴散,勢力如水一般激蕩,起了一個個肉眼可見的勢泡,勢泡變大破裂。
“轟”
“吼”
隨著勢泡破裂,一隻隻勢獸成形而出,密密麻麻的站在光圈之中,咆哮著。
勢獸的聲波宛若有形之物,彙聚在一起,形成一道巨浪一般的音波。
音波向著四麵八方擴散,吹動得山嶽振動,那底下的小山村若不是有金峰的保護,肯定會變成一片廢墟。
此時那些站在器物上的年輕弟子隻感覺身心皆是受到影響,身軀搖晃不已,心神無法止住這個趨勢,就要栽倒而下。
“咚”
各大勢力領頭人一腳跺下,這些年輕弟子的身軀立止,沒有狼狽的掉落下去。
薑懷此時無疑成為了所有勢力的修者中的“核心”。
古聖教那位頭戴著金色麵具的中年男子見此,淡淡出聲道,“薑懷,你這是何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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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聖主,看不出來嗎?弟子這是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”薑懷回道。
“拿回你的一切?你不知道你此舉是在自取滅亡嗎?還不趕快自殺謝罪,本聖女可不追究你身後人的過失”古翎目光有意回望了向長老一眼。
古翎這一眼,讓得向長老臉色一變,看向薑懷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機,此時他才知曉這平時對自己畢恭畢敬的薑懷是何等的一個禍胎。
“嘿,要追究你就追究好了,向於正就是我的後台”薑懷見古聖教一夥人目光一轉皆是盯著向於正,心中很是暢快,要說在古聖教之中,他恨誰,這位抓住萬獸門消失的契機,爬上高位的向於正必然屬於前列。
感受到古聖教高層中有些人眼中的殺機,向於正連忙單膝跪地,誠心道,“聖主明鑒,弟子並無反心,我隻是感前主之恩,對薑懷有些許照顧,他今日之舉,與弟子並無關係。”
頭戴麵具的中年男子灑然一笑,一道勢力發散而出,將向於正托起,道,“嗬,薑懷啊,薑懷,你以為本聖主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嗎?”
“多謝聖主,弟子請命,將這叛徒捉拿,交由聖主發落”向於正連忙躬身請命。
“無需如此,本聖主倒很想知曉他此舉為何?難道聖教給他的還不夠嗎?”古聖教聖主說道。
“唉”薑懷見古聖教聖主放過向於正,使得自己沒有看到一出好戲,歎息一聲,道,“聖主,你雖是對我不錯,但殺父之仇不得不報啊。”
“殺父之仇?難道你不知道你父親怎麼死的”向於正大喝道,“你父親是因鎮壓百……敵人力竭而死,怎麼怪在聖主身上。”
“嘿,力竭而死,真是好借口啊”薑懷冷笑了一下,“我父親窮其一生鎮壓了百花穀上代穀主,才使得你們有了接觸天祿的機會,而你們呢?狼子野心,居然對同盟見死不救。”
薑懷說到最後語氣中帶著陰狠之意,向於正因懼怕是以沒有說出被鎮壓的人是誰,但他可不會在乎。他要在天下修者麵前,再往已經被淋了一頭臭水的古聖教身上再潑上一點,讓之再臭上一臭。
對於古聖教中間出現的這個分歧,那觀看的各宗勢力也樂於如此,但聽薑懷說出被鎮壓人的身份,心中不免也是震驚不已。
原來如此,金峰沒有得到百花穀的天祿,倒是這古聖教圖謀天祿鎮壓了百花穀上代穀主,那是什麼時候的事………
眾人心中閃過這些念頭,隨後看向前方神峰的目光中充滿了火熱,皆是感覺到此行非虛。
那可是天祿啊!
各宗領頭人早就知曉了一些前因後果,不然也不會陪百花穀走上一遭。此時他們倒是沒有多少驚喜,見獸皮之上的古聖教教眾的反應反倒心中一凝,因為不管這名為薑懷的男子如何說,也無法讓古聖教教眾有絲毫的異動,皆是拿著布滿殺機的目光望向薑懷,如此說明這古聖教的凝聚力不同凡響,使得這幾位高強的大修者對這突然出現的古聖教更加警惕了。
薑懷將各宗的反應看在眼中,心中很是滿意,繼續道,“天祿本就是我萬獸門的,你古聖教隻是半路截胡而已,這些年本少主為古聖教建功立業,你們以為我是為了這區區護法之位嗎?得到天祿,建立更強大的萬獸門,位立五宗,天下權勢唾手可得,何須要在你古聖教手下效力。”
此話一出,讓得眾勢力修者看向薑懷的目光晃動一下,特彆是那些年輕弟子,卻是被他這番言語鎮住了。
位立五宗,這可是無數修者的夢想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