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一天晚上,不同的兩撥人,分彆給自己打了電話,約自己明天晚上吃飯。
這要說裡麵沒有鬼,那季千明也就不用在體製裡混了。
在體製裡的每一天,都如刀尖舔血,季千明有覺悟。
但,他們的目的是什麼?
想到今天晚上趙乾東威脅自己的那些話,季千明的心裡隱隱約約有了答案。
這些人,是想在白紙上潑墨,將自己拉下水啊……
季千明深深地呼出一口氣,將自己的心態調整平穩。
他知道,一切才剛剛開始,海東的政局早晚會有徹底變革的那一天,自己必須要堅持到底,絕對不能倒在黎明,不能倒在天亮之前。
這一夜,季千明做了很多夢,夢到了許多他跟天健集團的人周旋,最後,他被人追趕到了河岸邊,一把黑洞洞的搶口對準了他。
槍響了,季千明應聲倒下。
夢中劇烈的疼痛感讓季千明猛地坐了起來,大口地喘息著。
“呼……”
窗簾裡透出來的點點微光讓季千明的心稍微落了回去,他歇力地靠在床頭上緩了好一會,這才拿起旁邊的煙點了起來。
尼古丁的味道很快讓季千明鎮定了下來。
這個夢……是某種預兆嗎?
他不知道,也不敢繼續深想下去。
背負一切前行的人,總是要舍棄某些東西的。
抽完煙後已經是早上六點了,季千明也不再繼續睡了,他換上衣服,起床沿著小區跑了起來。
在工作的同時,他也會保持自己的強迫的體格。
五公裡結束後,季千明回家衝了個涼,吃個早飯,便開車去了市委大樓。
“季秘書,早啊。”
或許是因為昨天自己在會議室裡大放異彩的原因,今天早上,不少人都主動跟季千明打招呼。
季千明衝他們點了點頭,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坐下。
他將文件大概地收拾了一下,然後去找了周廣全。
“季秘書來了?”
周廣全正在給自己泡茶,指了指沙發道:“你先坐。”
季千明道:“周主任,我過來是跟你說一聲,昨天我們商量的那些報道啊,你都正常發,不用管其他的。”
周主任倒水的手一頓,他試探地問道:“不用管其他的意思,是指……”
他十分隱晦地往趙乾東的辦公室方向揚了揚下巴。
他還想在宣傳部多待兩年呢,可不想跟趙乾東起直接衝突。
周廣全不想被趙乾東當搶使,同時,他也不想被季千明當搶使,他隻想當一個中立派。
用他自己的話來說,那就是明哲保身才能在這個世道活得更加長久。
季千明點頭道:“嗯,我昨天已經跟趙副市長打過招呼了,如果他要後續還繼續找麻煩的話,你就說是蘇書記給你的壓力,讓你不得不做,如果他有什麼問題,讓他直接去找蘇書記。”
周廣全挑了挑眉,眼神複雜地看著季千明,意有所指地說道:“季秘書,你現在越來越有蘇書記的派頭了。”
季千明一怔,似乎有些沒聽明白周廣全的話,問道:“周主任,您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“難道你沒發現嗎?你現在行事作風,越來越往蘇書記的風格上靠了。”
周廣全泡好茶水後,擰上了茶杯,他走到季千明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,意味深長地說道:“季秘書,你有沒有想過給自己留後路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