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雪的夜裡,氣溫極低極低,列車通訊員抱著無線電台每三分鐘就給87次列車發一次障礙消息,伸出的手都要凍僵。
可惜87次列車一直杳無音訊。
不知是漫漫長夜、列車上通訊員打瞌睡了沒收到消息,還是已經收到消息了,沒辦法回複他們。種種都有可能。
反而是256次列車把障礙消息發出後的十來分鐘,鐵道部的指揮室接到消息不斷地詢問他們的消息。
指揮室電報回複已經通知87次列車,並且已經取消或者暫停這一段鐵路的其他列車,讓它們原地等待。
淩晨是一天之中氣溫最低的時刻,低達零下十幾攝氏度。
鵝毛似的雪紛紛揚揚地落下,列車長帶著一位抱著孩子的母親,來到乾部車廂輪流問:“有沒有乘客有多餘的衣裳,給這位帶孩子的母親,他們沒有帶夠衣服。”
這年頭人人的條件都難,冬天有一件禦寒的大衣已經是不錯的事。群眾們大晚上站在雪地裡,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到了身上還是凍得瑟瑟發抖,實在沒有辦法再騰出手來支援彆人衣服。
林紅櫻看著那位抱著孩子的母親,孩子凍得打起冷顫嘴唇發白,再這樣下去孩子很容易凍死!
因為這趟回的是桂省,桂省冬季氣溫暖和,林紅櫻幾乎沒有帶上大件的外套,不過她可以用係統兌換一件衣服。
林紅櫻咬咬牙把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,遞給了那位母親,“拿去穿吧。”
同時,邵青峰也果斷地脫下了自己的衣服遞了過去。
邵青峰的衣服不合適給那位母親,他這趟隻帶了換洗的貼身衣服。淩晨郊外的氣溫很低,沒有穿外套,哪怕再強壯的人也會被凍傷。
“拿我的,我還帶有其他衣服,他沒有了。”林紅櫻遞過外套說。
那位孩子的母親接到林紅櫻遞來的外套,感動得眼眶通紅,衝她深深鞠了一個躬。
林紅櫻從行李包裡取出衣服的功夫,迅速給自己兌了一件羽絨服穿上。它雖然看起來很小,卻很溫暖。
邵青峰把外套穿回身上的那一刻,鬆枝綠軍大衣的雙排扣沒扣上,他敞開了外套把穿得單薄的林紅櫻裹在懷裡,雙緊緊地抱住了她。
林紅櫻怔住,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,“你……”
邵青峰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,“過來吧,你的身體單薄,受不住凍。”
林紅櫻等會想去焊那個漏氣的鍋爐,現在絕不能被凍到,想到這裡也就不忸怩了。
“我等會想去焊火車頭的鍋爐,受涼會手抖……”
邵青峰便把她的手塞到了自己的衣服裡。
隻隔著一層薄薄的單衣,拇指輕而易舉地觸碰到邵青峰滾燙的體溫,林紅櫻放了一會就感覺到自己冰冷的雙手逐漸變暖。邵青峰的大衣非常暖和,厚實抗風,脈脈暖意源源不斷地傳來。
林紅櫻很快就不感到冷了。
北風呼嘯,大雪構築了一個靜謐的世界,林紅櫻聽著耳邊沉穩的心跳聲,目光注視著那輛長長的列車,車廂裡溫暖的燈光照亮了長長的鐵路。
很多乘客也被凍得擠到了一起,相互偎依取暖,還有人凍得受不了便去砍了曠野邊上的枯樹生火取暖,列車長也派人去砍了很多樹木,人群三三兩兩地圍在火堆旁汲取暖意。
……
鐵軌邊。
乘務員老趙提著手電筒,領著熱心乘客一路狂奔到去攔截火車,打算在一公裡、二公裡、三公裡、四公裡處都留一批人攔車。每到一個界碑處,他就把手提的火車信號燈分發給群眾。